約廈不知道赫辛是不是這樣的,但他賭不起,於是隻好把所有的猜測咽進肚子裡,隻做不知。
原本以為會遭到一番質疑的赫辛沒等到預想中的話,有些奇怪地看了約廈一眼,心想瀚雪帝國千錘百煉出來的戰士都是這麽好說話的嗎。
“我要你的命做什麽。”
外面正在打的兩個罪魁禍首逐漸脫離了戰圈,往宇宙中戰場偏僻的地方移動過去。赫辛等的就是這個時候。
他隨意一抬指尖,宇宙深處便突然多了一個黑色的洞——但因為宇宙本身就是黑漆漆一片,所以這個“洞”除了最接近它的苦厄神兩神以外,誰都沒有察覺。
而等到苦厄神、裁決與公正之神察覺到“洞”另一側屬於冥府的森森死氣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赫辛一人在他們腦子裡打出了一道指令,他們立即認出了這股熟悉神力的主人是誰,當即驚悚化成震驚,連原本的掙扎都停住了。
“衍……”衍化之神醒了!!!
這驚天動地的消息沒來及說完,兩神便被直接拖進了大冥府。
赫辛安排先讓他們去把倒霉皇儲的靈魂帶回來,還讓很有經驗的暴風神和河澤神去接應。
冥府中的暴風神、河澤神一臉同情中夾雜著興奮,對視之中雙目炯炯地盯著從天而降的兩神,“看哪,是新的勞(工)動(具)力(人)!”
苦厄,裁決——一看就是海格底比大監獄與審判廳需要的人才!
兩神還在驚魂未定地喘著氣。
“怎麽回事,我好像看見衍化之神了?”
“不是好像,是就是!我必須馬上通知演化之神……暴風,河澤?你們前段時間不是說在打鬥中失蹤了嗎,怎麽在冥府這裡!?”
先不提冥界那邊是如何熱鬧,見證了兩神的消失,赫辛滿意地又給旁邊躺屍的皇儲加了一道防護,好保證這肉身不腐。
約廈驟然尋不見兩神的身影,反應過來,“我能不能知道,皇儲的靈魂需要多久才能回來?”
赫辛的冷淡並沒有打擊到他,少年很好地掩蓋了自己的失落和失態。見到赫辛不排斥這樣的相處,便盡量用不顯得過分鄭重的態度對待。
赫辛顯然是很滿意的,“神要在冥府來回一趟快得很,不過落進了冥府的靈魂卻不行,要出來後不受影響,需要度去身上沾染的死氣。”他算了算負責度去死氣的魂使們手上正在排隊掛號的人數,“輪到你家皇儲,大概要三天吧。”
“……這麽久?!”
“這片星域的統治者瀚雪帝國爆發了戰爭,同理,冥界負責這一帶工作的也業務繁忙起來了。”赫辛理所當然道。
這話實在接地氣又極有道理,只是套在傳說中神秘莫測、人人敬畏的冥府身上,一下子讓約廈難以想象,說不出話來。
赫辛收起筆記坐起來,歪了歪頭,耳飾柔軟地擦過臉頰晃了晃,“你很著急?”
“……不是我著急,是還有十幾分鍾飛船就要降落了,為了穩定帝國剛剛失去皇帝、人心渙散的局面,到時候一定會有很多人來接機的!”
只要反叛軍還沒達到首都,那群歌舞升平的貴族就永遠沒有危機感,沒準還要向全帝國直播迎回皇儲的盛況,彰顯帝國的統治將持續永遠!
到時候他要怎麽辦?告訴他們不好意思皇儲死了,三天后才能活,不如大家先等等???
那畫面可太美了,約廈簡直難以想象。
赫辛沒想到還有這回事。不過反應過來以後,他迅速有了新的對策。
赫辛先側頭記下了旁邊躺屍的皇儲的模樣,然後將對方的身體縮小成了五厘米大小,交給了目瞪口呆的約廈。
約廈下意識地接過“五厘米手辦”,渾身僵硬地望著赫辛,嘴唇哆嗦了好幾下,最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猛地吞咽了一下,硬生生忍著什麽都沒問。
他將縮小的皇儲放進了自己腰側的口袋裡,那裡原本是用來裝一些刀片、繩索、填充彈藥等小型作戰用道具,不過在經過一番九死一生後,裡面早就空蕩蕩了,正好把赫辛扔過來的皇儲放進去。
約廈不知道為什麽想起了“毀屍滅跡”,他的手猛一哆嗦,一片忠心在顫抖,整個人搖搖欲墜,面色恍惚地問:“然後、要怎麽做?”
赫辛將記下的皇儲的形容覆在了自己身上——只是很普通的障眼法,能讓別人看見他想要對方看見的形象。
他特意沒把約廈放在施法范圍內,所以約廈沒看出赫辛有什麽改變,只聽見對方一撫衣袖緩緩道:“現在,我就是瀚雪的新皇儲了。”
約廈聽見自己的心臟在承受不住過激情緒地瘋狂跳動,全身的血液驟然升高,衝得他整個腦子一嗡——老實說要不是說出這話的是赫辛,他作為一個瀚雪皇室的死士,早就衝上去將大逆不道的反賊就地正法了!
可偏偏說這話的是赫辛——!
飛船距離那顆落著大雪的星球越來越近,它駛離了眾神的戰場,將那些神明盡數甩在了身後,同時正面迎來了來自帝國的龐大艦隊。
赫辛望著那群船身全部印著帝國標記的星艦,無數密密麻麻的小型飛行器從那些龐然大物中飛出,火急火燎地向這艘飛船靠近。飛船的人工智能報告說,接收到了數百條來自對面艦隊的刷屏式通話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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