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之嚴喝了口茶,對他道:“高將軍請放心,老夫會讓人盡快將消息壓下去,不會影響太子娶妃的。”
高承睨了他一眼,開口道:“太子可是斷袖,你舍得把女兒嫁給他?”
徐之嚴笑道:“都是莫須有的事,太子應當不是……”
高承:“你怎知他不是?”
“太子終日醉心修仙問道,”徐之嚴道,“此前未曾有過男寵。這消息來得突然,應是有心人為之。”
“那消息若是真的,你女兒嫁過去,可就是守活寡了。”高承斜著身,湊近徐之嚴道,“不若這樣,把你女兒嫁給我,如何?”
徐之嚴:“……”
相府後院中,丞相之女徐鏡兒抱著丫鬟,哭得梨花帶雨,“我不信,太子怎麽會是斷袖呢?他那麽好看,怎麽可以是斷袖……”
“小姐,別傷心,”丫鬟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說不定是外邊的人亂說的。”
徐鏡兒哭道:“可是,若是真的,怎麽辦?嗚嗚嗚……他還能找到像他那麽好看的男人嗎?”
小丫鬟手一頓,默默不說話。
*
第二日,久纏病榻的老皇帝召了太子去禦書房。
“你不想娶丞相之女,另外找個由頭推了便是,”老皇帝一邊咳嗽,一邊道,“何必拿這些子虛烏有的事……”
“不是子虛烏有,”太子跪在皇帝跟前,直著腰板道,“都是真的。”
皇帝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麽?”
太子直言道:“兒臣的心上人,確實是男子。”
“你……咳咳……”老皇帝似乎被氣著了,咳嗽得話都說不出來。太子急忙上前扶住他,對門外喊道:“快宣太醫!”
太醫急匆匆趕來,給皇帝把了脈,又開了藥,待老皇帝睡下後,才和太子一道退了出來。
“辛苦王太醫了。”太子扶住太醫道。
王太醫連忙拱手,回道:“殿下客氣了,都是臣分內之事。”
“唉,今日都怪我,”太子愧疚道,“若不是我跟父皇說,我的心上人是男子,父皇也不會被氣著。”
王太醫:“……”
王太醫兩腿戰戰,匆匆向太子拜別,腳下生風般跑了。
太子緩緩下階,吳六跟在他身後,說要送他回東宮。
他們走著走著,忽然見前邊廊下拐出一個人。
太子仔細一看,臉色一變,轉身就要跑,卻驟然撞上了身後的吳六,兩人頓時摔成一團。
顧琅站在廊下,看著摔成一團的兩人,又聽吳六喊著“太子殿下”,忽然想起吳七說,太子看上東宮的護衛了。
吳六也曾是東宮的,顧琅想,難道,太子看上的護衛……是吳六?
第9章 他的定情信物
太子是背對著顧琅摔倒的,站起來後又匆匆往來時的方向走去,顧琅始終只看見個背影。
吳六跟在後面不明所以,“殿下,您不回東宮了嗎?”
太子沒回答,像身後有人追著討債似的,走得越發快了。
顧琅看著兩人走遠,又看了一下吳六,確實身長腰細。可吳六雖不難看,卻也算不上俊朗。
大概是,情人眼裡出西施?顧琅默默地想。
*
顧琅出了東宮,往城南走去。他走過陳舊的瓦舍,進了一間破敗的屋子。
屋內,禁軍副統領屈封雲一手架在長腿上,一手拿著根樹枝,坐在地上畫著圈。
屈封雲見顧琅進來,丟了樹枝,懶散道:“說吧,什麽事?”
顧琅站在他跟前,說:“東面負嵐山,有人私養親兵。”
這是趙拙發現的。他路過負嵐山,發覺地面碎石震動,入山一看,竟見黑壓壓的一大群人手持兵刃,呼喝操練。
“私養親兵?”屈封雲直起身,問道:“可知是何人?”
顧琅:“鄭於非,但無證據。”
屈封雲眼底都亮了,“這可是誅九族的罪啊,鄭於非還真是膽大包天。”他站起來往外走,隻留給顧琅一句話,“知道了,等我消息。”
*
丞相府裡,徐之嚴被徐鏡兒哭得頭疼。
“嗚嗚嗚……我才不要嫁給那個北祁人!”徐鏡兒哭喊道,“他長得跟頭熊似的,我才不要嫁給他!”
徐之嚴道:“爹也不想你嫁給他,但現下推脫不掉,只能先應著。你讓爹再想想辦法。”
“可他明日還要約我去遊湖,”徐鏡兒晃著徐之嚴的手道,“爹,我不去!他那麽重,船都會沉的。”
徐之嚴拍拍她的手道:“你先委屈一下,容爹想想辦法……”
徐鏡兒腳一跺,“那要是想不出來,我是不是就要嫁他了?!”
徐之嚴:“鏡兒……”
徐鏡兒不肯再聽,哭著跑了。
丫鬟連忙追上去,“小姐小姐……”
第二日,徐鏡兒坐著轎子去赴約,轎外跟著相府的護衛和丫鬟。轎子走到半路,徐鏡兒忽然說肚子疼,讓人把轎子抬到了最近的一間醫館門前。
進了醫館,她又說要上茅房,還不準丫鬟跟著。可她去了許久都沒有回來,丫鬟有些擔心,去茅房一看,她家小姐已經不見了。
“快來人!小姐不見了!”
徐鏡兒花了好大的勁才墊著磚頭爬過了醫館的後牆。她匆匆地亂跑,也不知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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