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卓“切”了一聲,眉宇暴躁之色浮現。
肖敏沉默地站在斐沉身後,她有時候沉默寡言,有時候有話多,全看情況。
傾聽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或者說,被迫傾聽他人。
“你什麽時候進行下一場副本?”
刑卓說起這個話題的時候,神采飛揚,眸光明亮,帶著未散的嗜血和狂氣。
斐沉心中想到的是渡魂鴉的進化。
“過段時間可能,最近我要煉製一種魔藥。”
斐沉給出這個答案,沒有泄露任何關於他的真實計劃。
“真麻煩。”
刑卓隨口抱怨了句,臉上的表情沒有得到想要玩具的小孩
“你跟肖敏先回去吧,我去樓下的交易大廳換點東西。”
斐沉拍了拍刑卓的手臂。
“行吧。”
刑卓轉身離開,肖敏看了一眼斐沉,遲疑兩三秒,也往前走。
三人兩前一後走到一樓,而後刑卓而肖敏從大門離開試練塔。
一樓交易大廳向來很多人,這裡實行的規則有些像是銀行,先取號,而後等著叫號到某個窗口進行交易。
不同的是,大廳很大,而且放著休閑風格的桌椅,有些現在大部分的桌椅上都坐滿了人,並且他們身前的桌面上擺放著七七八八的食物。
斐沉一眼掃過去,視線在看見了三個熟悉的人後,停了下來。
花聞藏感覺背後有一道讓他脊背微涼的目光,他警惕地回頭,看見了那個身披黑袍的藥師。
“斐沉?”花聞藏目光微凝。
說實在的,他總覺得斐沉對他們三個又關注,應該不是他自戀的想法。
“怎麽了?”
安元佳和陸炎見花聞藏一直轉頭,疑惑地問。
花聞藏沒聽見他們的聲音,只看到視野中那個穿越人群朝他們這邊走來的面具青年。
腳步沉穩,步履從容,他肩膀上的渡魂鴉的紅色眼睛看著他,像是鎖定了目標一樣。
試練塔中不能互相攻擊,花聞藏終於從對斐沉的忌憚和懼怕中回過神來,想起來這一條規定。
在這裡面沒有生命危險。
“……”
“聞藏?聞藏!”
身後友人的聲音終於傳入他的耳中,花聞藏身體一頓,回頭道:“怎麽了?”
“我還想問你怎麽了呢,”安元佳道,“叫你好幾遍了都,你看什麽看那麽出神。”
“看我吧。”
一道帶著輕笑聲的語音出現,三人解釋一愣。
花聞藏轉頭,並把頭揚起,看見了青年那曲線美好的平滑下巴,對方眼底那抹深深的暗色,無法掩蓋。
“咦,你是……斐沉?”陸炎遲疑地出聲,他記得,剛剛那個副本中,斐沉跟他們是一隊的。
“對,我這邊有幾個問題,想要詢問一下你們,應該可以吧?”斐沉語氣不快不慢,但有些悠揚悅耳之感。
只是那眼中的暗色,更加濃重了。
花聞藏並不把這個當成詢問。
他斟酌了語句,謹慎地說:“當然可以,只要我們知道,我們一定會告訴您。”
“不必用敬語,顯得我好像跟你們年齡差很多一樣。”
斐沉小小,拖開陸炎旁邊的一把椅子坐下,四方桌上,這也是唯一的空位。
陸炎莫名感覺氣氛有些凝滯,明明這個人是面帶微笑哩,怎麽他眼角余光瞥見發小臉色那麽嚴肅。
斐沉坐下後,右手手指上的指套在大理石的桌面上點了點,鈍聲響起,似乎也點在他們的心中。
“那個,你想問什麽?”
陸炎沒有花聞藏在試煉空間待的久,對斐沉的忌憚和恐懼自然沒有他那麽深,到目前為止他看見的斐沉都很友好。
傳聞大概是誇大了眼前這個面帶笑意的青年的惡行吧。
花聞藏跟陸炎一起長大,看他那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不自覺地扶額。
這家夥僅僅在關鍵時刻不傻白甜,平常很容易相信別人。
真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怎麽在他們這種成長環境下還能養出一顆赤子之心的。
“其實我想知道朱雀的事情。”斐沉一開口,三個人都緊張了些。
陸炎湊到花聞藏耳邊小聲詢問:“喂,聞藏,已經簽訂契約的契約卡能被人搶走嗎?”
這聲音雖小,但斐沉仍舊可以聽見,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被詢問的花聞藏。
花聞藏推開陸炎,道:“您具體想知道些什麽?我們其實也不大了解朱雀的事情。”
“放心,我對朱雀沒興趣,我對朱雀的封印以及它被你們解開封印的事感興趣。”
斐沉手肘靠著光滑的桌面,手掌拖著下巴,尖銳的指套距離臉頰只有幾毫米。
陸炎道:“其實我們也就是一開始覺得一隻魔靈很奇怪,然後跟過去,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後,我得到了一把鑰匙,然後打開了封印著朱雀的盒子。”
“這樣麽。”
斐沉看著他,似乎很認真在傾聽,但他實際上想了解的另有它。
安元佳沒忍住,插了一句話:“當時火焰差點沒把我們都一起燒了。”
斐沉轉頭看向安元佳,掛著淡笑的唇角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弧度。
“那當時火焰出來後,天空有什麽異象嗎?例如出現烏雲或者聽見雷聲之類。”
“雷聲?”安元佳仔細回想,“好像聽見了一兩聲,可能是林子淵發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