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銘緣瞬間心落地, 喊道:“斐沉,我們在這裡。”
他一邊激動地喊著, 一邊跑去開門。
門外果然是斐沉, 濃重的血腥味裹挾著凶悍感迎面撲來。
雖然穿著普通的正常衣服, 但夏銘緣應硬生生感覺斐沉像穿著戎裝、剛從戰場下來一般。
眼角微挑, 在血腥味的襯托下, 十分凌厲。
熟悉又陌生。
斐沉看到夏銘緣, 一些擔心消散, 視線越過了他, 看到正在快步走來的白熾陽。
“斐沉!你沒事吧?”白熾陽難掩心中狂喜。
劫後余生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演播廳內不少人喜極而泣。
也有人罵罵咧咧——
“什麽破學校!”
“兩次了!老子心臟都快承受不住了!”
“外面那隻蜈蚣我乾掉了, 你們繼續在這邊躲著,等外面魔靈清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再出來。”斐沉道。
“外面魔靈還很多嗎?”白熾陽問, “剛才我們看那扇門打開了, 現在關起來了嗎?”
旁邊人豎起耳朵, 目含期盼。
“很遺憾, ”斐沉沒打算粉飾太平,“剛才邱雪松將門暫時封印,極限是一周。”
“一周?!”
有人震驚之下脫口而出, 有崩潰之感。
夏銘緣眼皮一跳,苦澀地問:“一周後還要再經歷這種大逃殺嗎?”
斐沉將飛行高度降低了些,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沒有找到方法, 可能會再來一次大逃殺,不過到時候有準備,不會像現在這樣,現在上面應該在著手準備避難營了。”
這勉強算是一個好消息,只是,眾人心頭仍舊無比沉重。
白熾陽低聲呢喃:“剛才死了好多人……”
“看開點,至少你還沒死,”斐沉露出一個淺笑,“你們把門關好,我還要繼續去清理魔靈。”
斐沉說完,從走廊飛出這棟建築。
沒多久斐沉遇到曾藝爵,曾藝爵面色疲憊但還是透露著一些喜色,跟他說了各地的空間裂縫隨著界門的關閉而消失了。
確實是天大的好消息,現在只要把已經過來的魔靈處理,便可得到暫時的平靜。
但已經來到地球的魔靈數量眾多,特抗局的人,還有眾多分散在各地的試煉者,日以夜繼,也花樂三天才暫時解決了明顯上的魔靈,隱沒暗處的則是無法短時間內解決。
雖然所見之處皆有廢墟,但劫後余生的感覺還是感染著所有人。
至少還活著,有失去的至親之人,返回至親遇難之地,跪在廢墟上痛哭流涕。
連特抗局總部坐落的B大都如此,更別提其他地方了,斐沉側坐在月蛇法杖上,從城市上空一路飛過,速度不快不慢,俯瞰大地,目光在一些隱蔽的地方停留較久。
“斐沉,你覺得這幾天夠上面組織民眾避難麽,”刑卓站在斐沉身後,垂眸看著下面,眼中微有些波動。
“不夠也得夠,”斐沉抱臂,“至少,表面上要過得去。”
“敷衍?”
“也不盡全是,”斐沉放下手,自然下垂,“你看著滿目的硝煙廢墟,跟和平年代完全不同的感覺。”
刑卓轉了轉眼睛,漆黑的眼眸情緒晦暗。
“最近這幾天,你爸應該頻繁找你了吧。”斐沉抬頭。
從他這個角度,入眼最先接觸到刑卓的下巴,果然顏值高的人,不管從哪裡看都Hold住,高挺的鼻梁有著性感的感覺,俊美的臉帶著野性,是自內而發的張揚。
這麽高調,刑家家主也應該坐不住了,更何況是在這種特殊的時期,一個可以建功立業、青雲直上的時候,這是和平年代難得一遇的機會。
這場浩劫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是災難,但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卻是機緣。
對自己來說,也算是機緣,死而複生,還得了可以肆無忌憚行走人間的力量。
“這兩天瘋了一樣給我打電話,我都算不清這兩天我拉黑了多少電話號碼,”刑卓怎舌,眉心微擰,“我索性把手機直接關機了,一了百了。”
斐沉輕笑一聲,右手大拇指摩.挲著左手食指上的空間戒指:“在我預料之中。”
“你早就猜到了?”刑卓抿嘴。
“在我的猜想中,你爸不應該像你口中描述的那樣那麽瘋狂,除非……”斐沉眼中閃過一抹狡黠,狹長的眼睛眯了眯,透露著歡愉。
“除非什麽?”
“你爸他知道了刑瑜的事情。”斐沉道,笑眯眯地仰望藍天。
刑卓驟聽心生疑惑,張了張嘴,想問斐沉詳細的內容,突然想起來之前在那條校道上,斐沉跟他說給刑瑜下的毒是……
“一邊是不能人道的兒子,一邊是魔神血統大成並且可以給家族帶來無限未來的兒子,你說他選擇誰?”斐沉朝著刑卓眨眨眼,笑得壞壞的。
刑卓愕然:“你從那個時候就算上了?”
斐沉居然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計謀這件事了嗎?!
“瞧你驚訝的。”
斐沉站起身,踢踏了下腿,親昵地拍了拍刑卓的臉,拍完手也沒離開,而是停留在他的臉頰上,曖昧地摩.挲著。
“刑卓,我口中的改變未來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斐沉看著刑卓那純粹的眸子,他眼睛暗了暗,沙啞低沉的聲音自他那薄唇吐出,“目光要放長遠,一石二鳥甚至更多,是最劃算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