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隊長更頭疼了,一件事還沒完,這又冒出來一個支票,聽上去,又不是什麽好解決的東西。
“支票是我自己賺的,想要住院錢的話,等他們出院後再說,而且這錢,也沒必要給你。”斐沉臉上掛著沒有感情的淡笑,眼裡閃過一抹暗沉。
一點一點的報復是自己可以更加快樂,但他現在不快樂了,不想玩了。
鄧隊長道:“小姑娘,他說的也對,這要是真的跟他有關系的話,等你奶奶他們住院費出來後再提。”
洪思玲滿臉不情願,轉而唇角又勾起一個勝券在握的弧度,也無妨,她叫錢哥他們來收拾斐沉,那一百萬就自己和他們平分。
斐沉見洪思玲眼裡眼裡有狡黠之色,謀劃著什麽,心中了然她現在不會再繼續拖著自己不放,於是對鄧隊長說:“鄧隊長,我們先走了。”
“等一下,電話號碼給我一下。”鄧隊長道,他嫌棄麻煩,但該做的事情他都會盡責。
斐沉給了鄧隊長手機號碼後,便繼續整理東西,洪思玲冷哼一聲離開,鄧隊長和其他巡邏隊的隊員也離開,他們現在打算去醫院看一下情況。
他們都離開後,林豔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想問斐沉是不是從蛇形紅玉裡面得到了什麽,剛張口看見刑卓在一旁,便道:“斐沉,媽有些事情想單獨問問你。”
刑卓挑眉,斐沉看向刑卓,刑卓放下環抱著的雙臂,朝門外走去,順便幫他們關上門。
門一關上,林豔立刻帶著些期待問:“斐沉,你是不是從那塊玉裡面得到了什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斐沉歪頭,“那塊玉,媽你剛剛說有傳說?”
林豔雖然不滿意斐沉不告訴她,但還是告訴了斐沉她知道的關於蛇形紅玉的傳說。
據林豔所說,她知道的全部來自她母親也就是斐沉的外婆。
源頭已經不大清楚了,只知道這塊蛇形紅玉從很早以前就存在,最開始隻傳給長男,後來歷經變遷,紅玉的價值被懷疑,便隨意傳,沒有什麽傳男傳女之分。
這塊蛇形紅玉林豔從她的母親頭裡拿到,當時她母親告訴她這是祖代流傳下來的寶貝,能辟邪,並說他們祖先可能並非人類而是蛇神,這塊紅玉就是蛇神留下來的。
雖然林豔的母親是這麽說,但她用的也是開玩笑的口吻,這種傳說僅僅就是傳說而已,他們是人,怎麽可能跟蛇有關系,估計是先祖遇到了蛇幫助,產生了敬畏和感激之心,後人流傳著就變成了先祖是蛇神。
林豔自然也是不相信,那塊紅玉普普通通,拿去賣錢人家都說不是什麽久遠的東西,她便拋之腦後,今天一大群蛇出現在客廳卻又神奇消失,這才讓林豔想起了關於蛇形紅玉的傳說。
斐沉目露思考之色,他在試煉空間的一些猜想果然沒錯,遠古時代魔靈確實出現在地球上過,甚至還與人類通婚了。
那麽那張爛大街的預言牌說的預言,其中的“輪回”二字,就值得他好好琢磨,他的直覺告訴他預言中的輪回跟他本身很關鍵,詭蛇的真實之眼穿越時空……
林豔見斐沉聽完了傳說後一直不說話,她急了:“斐沉,你跟媽說,是不是那塊蛇形紅玉讓你得到了什麽能力?那些蛇是你做的沒錯吧!”
斐沉抬起眼眸,林豔說著疑問句,但確實肯定語氣,臉上的表情也是欣喜和確信的。
“沒有。”斐沉兩個字凝固了林豔沸騰的血液,她興奮的表情一僵,遲疑道:“……你說什麽?”
斐沉道:“不管你想的是什麽,答案都是否定的。”
林豔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喊:“我是你媽媽!我們是親人,你不用瞞著我!”
斐沉露出一個微笑,林豔以為斐沉願意告訴自己了,欣喜的表情剛露出來,就聽斐沉說:“只是有血緣關系的那種,感情上好像不是。”
林豔表情再次一僵,心虛又強行擺出質問:“斐沉你說什麽,你怎麽能這麽說,多傷媽媽的心啊。”
“我以為,你知道。”
斐沉仍舊是不變的微笑,但笑意未達眼底,眼中冰冷荒蕪,連嘲諷都沒有,他慢慢撩起左邊的劉海,紅色醜陋的傷疤霸道佔據那一塊的皮膚,跟另一半白皙俊美的臉相比,非常具有衝擊性。
林豔看著斐沉,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壓著一樣喘不過氣,心臟跳動得厲害,應該是該發熱的,但手腳卻是冰冷,她不曾發覺,原來斐沉已經長這麽高了。
斐沉已經長大了,大到她都覺得有些陌生。
斐沉笑容中什麽都沒有,他在進入試煉空間前曾無數次想象這個場景,想問林豔討厭自己又為什麽要生下自己。
明明自己才是她親生的,但年幼時他想要買一顆稍微貴一些的水果糖都不行,但陳祖川卻可以買一大罐更貴的巧克力。
年幼時的嘶聲哭泣無人理會,滾燙的淚珠滑落冰冷的臉龐,逐漸凍結了孩童的天真無邪。
那沸騰的熱水造成的疼痛,比不過事後林豔偏袒陳祖川時自己產生的心痛。
沒有愛的冰冷世界是斐沉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陰鬱自卑,逆來順受,怨恨無力。
斐沉在以前的想象中,對林豔說出這話後他可能會傷心或者舒坦,亦或者其他什麽想不到的情緒,但他卻什麽感覺都沒有,像是面對一個陌生人,內心空蕩蕩,毫無波瀾,心靈之湖上一絲漣漪都沒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