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一低頭,看見滿地的白色珍珠,頓時滿臉問號:
他剛才想幹什麽來著?好好的,哭什麽?
哎呀,不管了,現在珍珠有用。
下一秒,蘭斯轉換好情緒,一點都沒有之前見溫喻不過來時候的委屈,他伸出蹼爪,一點一點把珍珠收起來,想著能攢一點是一點。
而在蘭斯收集完珍珠,正捧著珍珠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溫喻從別墅裡面走出來了。
站在那一刻,蘭斯的耳鰭動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張開,手心裡面捧好的珍珠“嘩啦”一聲,全部掉落在地上,而蘭斯渾然不覺——
他的眼裡只剩下溫喻。
一個滿身都鍍上了柔光濾鏡的溫喻。
溫喻看見蘭斯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倒是還是沒有什麽表情,或者說,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他端著一個碗,一步一步走近游泳池。
而蘭斯看著溫喻離自己越來越近,越發興奮,他的魚尾巴在水面之下擺動的節奏越來越快,彰顯著主人興奮的心情。
快一點,過來啊。
在溫喻距離蘭斯一步之遙的時候,溫喻停了下來,他端著碗,彎下腰,對著蘭斯說道:
“你是不是想吃了我?”
蘭斯那個時候腦殼一片混亂,哪裡知道溫喻在說什麽。
在蘭斯的眼裡,他的世界就是溫喻,溫喻對他而言仿若天神——
他想要擁抱溫喻,把溫喻拖入水中。
蘭斯雖然不知道溫喻在說些什麽,可是眼見著溫喻越來越近,可就是只差那麽一點點,他心中也越發急迫,但是他面上不顯,為了讓溫喻過來,他衝溫喻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然後對溫喻伸出了手。
如果是平時的蘭斯,溫喻會十分樂意借機把蘭斯抱在懷裡,故意“欺負”一下子。
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微妙的時刻,溫喻不由得重新審視蘭斯。
自然界中,不少生物為了生存繁衍,可是會在交配或者築巢之後,吃掉交配的對象的。
但這麽做,並不是為了彰顯地位,而是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會消耗大量營養,為了種族繁衍,不得不吃掉交配對象。
現在,蘭斯的情況基本如此。
溫喻端著碗,緩緩地對著蘭斯單膝下跪。
他的手裡的碗裡,裝著的是他從深海裡面捕獲的藍色火焰,最富有營養,且是蘭斯最喜歡吃的那種。
果不其然,看見溫喻越發靠近,蘭斯的神情越發無辜且無害,但是他眼眸裡面屬於野獸的那種渴望火焰,卻是燃燒的越來越厲害。
下一秒,蘭斯眼神一厲,他飛快地用蹼爪拉住溫喻的手,張開嘴,準備溫喻尖嘯一聲以作示威,再把溫喻拉下水中:
“ai——wu”
後面的一個音,是因為被嗆到了。
溫喻在蘭斯拉他下水之前,飛快地趁著蘭斯張嘴的時候,把一杓子魚羹給送了進去。
蘭斯杯一杓子魚羹塞得一臉懵逼,連人都忘記拉了。
嘴裡的魚羹咀嚼了幾下,就順著食道滑入肚子裡面。
這一杓子的魚羹跟以往不同,吃下去後,不僅僅有飽腹感,更有一股熱度從空蕩蕩的胃裡面返上來,熨帖了已經完全被本能操控的大腦。
蘭斯吃了一口魚羹之後,他眨眨眼,終於他的大腦重新變得清晰,面前溫喻的柔光濾鏡消失,一切景色在蘭斯的眼前重新變得正常起來。
“醒過來了?”
溫喻挑眉,“還想吃我嗎?”
聞言,蘭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囁嚅了兩下,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的行為辯解,隨後,他想起半夢半醒之間做的一些事情,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看到了一個紅色的可愛小章魚了嗎?】
由於太過著急,蘭斯都忘記了人類是不可能聽到次聲波的,他下意識地用了海怪才能聽懂的次聲波問話。
溫喻垂眸,他用杓子從碗裡重新舀出一杓魚羹,然後抵到蘭斯的唇邊,回道:
“沒有。”
下一秒,一人和一人魚都沉默了。
蘭斯也不管抵到他唇邊的金屬杓子,而是兩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溫喻。
而溫喻在下意識回答完蘭斯的問題之後,他醒悟過來剛才他不應該說什麽。
作為人類的溫喻,是怎麽可能聽得懂蘭斯的話呢?
他又不是海怪。
為此,溫喻連忙想要補救,他嘗試對蘭斯解釋:
“我身上融合了海怪基因……”
【可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聽不懂我的話。】
蘭斯像是抓住了小尾巴,此時此刻正緊抓不放,魚尾巴興奮地在水裡遊來遊去,
【你跟溫瑟長的好像,你是他的親戚嗎?】
溫喻:“……”
他該慶幸蘭斯想到了溫瑟,但是思路卻是在“親戚”這方面,而不是“同一個人”身上嗎?
“算是吧。”
見馬甲被扒了一半,溫喻索性放棄掙扎,免得蘭斯一時興起,把剩下的馬甲都給扒了。
【那按輩分,你應該叫我叔叔。】
蘭斯一本正經,試圖忽悠溫喻。
聽到”叔叔“兩字,溫喻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他把手裡的碗和杓子一口氣塞進蘭斯的手裡,沒好氣地說:
“自己吃。”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