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一直在淺海嗎?】
在聊天的時候,蘭斯鑽進之前挖的通道裡面,開始往下挖泥沙。
這邊的泥沙還算比較松軟,蘭斯挖起來雖然有點費力,但他認為這點可以忍受。
【對呀。】
水母絲毫沒有察覺蘭斯在套話,它在海水中盤旋,玩得不亦樂乎,
【我在淺海上呆了好久好久。】
【那你見過人類嗎?】
【人類?你是說坐著很大的鋼鐵家夥的小不點嗎?他們跟你長得很像哦。】
【對的。】
蘭斯一下子睜大眼睛,在黑暗之中,他下意識抬頭,卻碰到上面磕的他的腦袋一疼,
【你說的那個鋼鐵家夥,有沒有沉下來的?】
蘭斯都想清楚了,就像是溫瑟所說,他出去之後要想想自己去幹什麽,那麽,蘭斯想的,就是搞清楚,他到底是怎麽變成人魚的。
而要做到這一點,肯定是要從源頭——
那個遊輪開始。
蘭斯敏銳地察覺到,自己的記憶可能出了點問題,而找到那個遊輪,最起碼根據遊輪裡面的一些東西,搞清楚,他到底是死了以後,靈魂重生到一條人魚上面了……
還是,他自己變成了一條人魚。
【有很多哦,你說的哪一個?】
蘭斯動作一下子停下來了,他不敢置信地重複問道:
【很多?!】
【對呀,就是很多。】
水母滿不在乎地說道,【夕陽海灣裡面都是的……尤其是那一天,所有海上的大家夥都被暴風雨給弄沉了。】
所有的海怪都對那一天印象深刻。
對於它們而言,那一天是它們正式朝世人展現它們存在的一天。
那一天是一場巨大的太陽黑子風暴,沒人知道為什麽那一場黑子風暴會那麽大,大得一天之內,地球上所有的電子設備都失效了。
海面上曾經對於海怪們的封印,此時此刻也像是消失了,無數的海怪都從深海裡面遊出來,好奇地看著海面之上的各類東西。
而這一切,對於人類來說,是個巨大的災難。
沒人知道為什麽他們引以為傲的科技會突然失效,沒了這些科技裝備之後,剩下的人類脆弱得令大自然發笑。
海怪們第一次接觸人類,還有他們的船,有的好奇且膽子大一點的海怪,上前去看看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人類開始絕望。
那一天,在海面上存在的船,幾乎全部被好奇心旺盛的海怪們掀翻。
自此,人類與海怪們結下深仇大恨。
海怪們有錯嗎?
當然有。
可是能怪它們嗎?誰知道。
但這並不妨礙現在陸地上的人類,依舊把海怪們當做他們的敵人。
當然,這些事情,蘭斯一點都不知道。
他隻從水母那裡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場奇怪的風暴讓那天所有的船都出了故障。
而他的遊輪,極有可能就在水母說的夕陽海灣裡面。
夕陽海灣在西邊,他出去後,往西邊遊,在淺海的地方,找到海灣就好。
聊著聊著,蘭斯忽然在黑乎乎的洞裡面看到一絲光亮。
這絲光亮讓蘭斯怔愣了一下,隨後他欣喜若狂——
他成功了,終於挖出來了一個小孔,一個能夠通往外面的小孔。
蘭斯連忙跟水母說:
【我成功了!】
水母還沒反應過來:
【你在說什麽?】
【我把通道挖出來了,只要從那裡鑽出去,我就出來了!】
蘭斯激動地把剩下的一點泥土給挖開,然後用尾巴把身邊的泥土掃到外面去。
【那挺好的啊。】
水母也很高興,【你出來的話,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淺海了!】
蘭斯感到這個時候渾身都是乾勁,他一點點地做最後的收尾工作,然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不對啊,外面觸手纏著,我怎麽逃出去?】
他從挖出來的逃生通道裡面出來,趴在珊瑚骨上,憂愁地看著外面的觸手們。
它們像是纏著寶貝一樣緊緊不放。
蘭斯數了數,最起碼有五條觸手。
之前的觸手可沒看得那麽嚴實,一天時間,總有那麽一段時間是看不見觸手的,這樣蘭斯可以自住活動;
可是現在,外面的觸手24小時緊盯著外面的異動,怕不是蘭斯一出去,就會被觸手發現,然後給硬塞回去。
水母跟蘭斯同時沉默。
隨後,水母一震,再次發揮它“背鍋俠”的精神:
【這好辦,我幫你引開觸手。】
蘭斯一驚:
【你不怕會死嗎?】
【死是什麽?】
水母這個蠢萌完全不知道害怕,
【我只要有一片碎片在的話,都可以重生的啊。】
蘭斯抽搐了一下嘴角。
難怪這隻水母那麽脆,還敢在觸手身邊浪。
人家有浪的資本。
水母把蘭斯的一言難盡當做了蘭斯的認可,它立刻旋轉著甩出自己的觸須——
它的每一根觸須上面都有著毒刺,而水母的特征就是,每一根觸須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個小小的囊,而囊裡面是一個小鉤子,只要甩出去,那些帶著毒的小鉤子就會扎進肉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