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給了溫瑟,然後抱著裝著小醜魚和多莉的箱子,就準備離開。
然而蘭斯的腳還沒踏出那扇門,就聽到整個小島上傳來警報聲:
“嗡——”
尖銳的警報聲之間劃破了天際,讓蘭斯的心裡一驚。
“看樣子,他們發現有人在嘗試離開了。”
溫瑟依舊是不慌不忙的樣子,跟幾乎炸毛的蘭斯不同,他十分淡定,反而走到這間房子的落地玻璃窗那裡,從高層往下俯視。
燈塔裡面,博士的房間在最高層,所以,在這裡可以俯視整個小島。
溫瑟的視線越過高牆,看見不遠處的碼頭那裡,有一隊巡邏兵,正在往那裡趕。
蘭斯站在門口,看著背後血紅血紅的燈光一下子一下子掃過他的背,簡直快氣炸了。
他把手裡的透明箱子放到一邊的桌子上,然後沉著一張臉,來到了溫瑟身邊。
溫瑟回過頭,看向身邊的蘭斯,結果看見蘭斯一張包子臉,不滿地瞪著他。
溫瑟:“……”
蘭斯當即一口就咬到了溫瑟的肩膀上,他就不信了,這次沒有軍裝隔著,溫瑟不會感覺到疼。
這算什麽事啊?
蘭斯氣呼呼地磨牙,也不管他的尖牙在海裡面也算得上是一霸,發誓要給溫瑟一點好看。
明明他們可以直接走的,非要摻和一腳;
摻和也就罷了,還不抓緊時間趕緊離開,非要等著警報響了。
哪有人就這樣把一手好牌,打成這樣?
沉默了一陣後,溫瑟無奈地拽拽蘭斯的頭髮:
“好了好了,我們趕緊走,不逗留了。”
聽到溫瑟終於決定離開,蘭斯簡直感動得熱淚盈眶,他瞪了溫瑟一眼,然後磨了磨牙,松開嘴,看向自己之前咬的那個地方——
哦謔,溫瑟肩膀處的那一小塊由粘液組成的軍裝被咬穿了,露出下面的肌膚,但是下一秒,附近的衣料像是活了過來,開始蠕動著過來,填補上了那裡的小洞。
所以,溫瑟其實什麽都沒穿吧。
蘭斯如是想。
……
蘭斯其實推理得沒錯,殺掉博士的,的確是他的助理。
助理跟了博士有十年,不知道是不是見多了太多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場面,本該相信數字和公式的他,開始轉而對所謂的玄學半信半疑。
他開始幻聽,經常聽到有人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一開始的時候,助理以為是自己得了什麽病,去醫院檢查,然而所有的醫生,包括心理醫生,都告訴助理,他沒事。
可是,助理耳邊的幻聽並沒有解決。
唯一的一點好消息就是,他耳邊的幻聽並不是經常存在的,只會在一些微妙的場合對他的決定發出質疑,所以並沒有干擾他的正常生活。
但是,在來到這個小島上之後,幻聽開始變得頻繁起來。
之後,助理在某天睡夢之中,看到了人類幾乎無法想象的圖景,並且和睡夢中的“那位”對話之後,助理便認為,這個世界並無意義,他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完成“那位”的所思所想。
在耳邊幻聽的指示下,助理開始嘗試了解這個工程的目的,並且試圖竊取機密文件帶出去。
很不幸的是,今天在竊取資料的時候,他被博士抓到了。
情急之下,助理全然忘記了自己跟博士之間多年的深厚情感,一槍打死了博士。
在打死博士的那一刻,助理心中並無波瀾,而他耳邊的幻聽輕笑了一聲,似乎食透過助理的眼睛看到了助理對他的忠心,他對著助理誇獎道:
“好孩子,毀掉這裡,然後帶上文件回來見我吧。”
助理點點頭,冷冷地看了一眼博士的屍體,就離開了。
根據平面圖上的標注,助理拿著炸/藥,進入了燈塔地下室裡面。
很多人以為這裡是燈塔,可實際上,這裡是一座被設計好的監獄。
而這個監獄,在燈塔下方。
總設計師是穆然博士,並且穆然博士把這裡的等級提升為“絕密”。
每一個建築小隊隻負責燈塔監獄的一部分,建造完成他們的一部分之後就會離開,所以,除了掌控整個工程的博士之外,誰也不知道,這個監獄內部,究竟是怎樣設計的。
助理也隻拿了監獄的一部分地圖,他根據地圖,找到了一處獄室,這裡四周是用鉛鑄造的,並且內部一片漆黑。
“應該就是這裡了。”
助理不敢細看,他把手裡的炸/藥放到了這間獄室的四周,定好時間之後,就連忙匆匆離開。
可實際上,如果助理仔細一點,進入這個“獄室”好好看看,就會發現,他以為的“獄室”,不過是一個最外圍的小房間,裡面有一道深深地甬道,通入另一個隱秘的暗室。
助理在往外逃走的過程中聽到了外面的警報聲,他一咬牙,看看懷裡的文件,再想一想自己耳邊的幻聽,隻好硬著頭皮往外走。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助理好不容易從地下走出來,他站在燈塔下方,看著外面巡邏的預備兵和警衛,臉色慘白。
他知道,自己一介文職,想要突破這麽多士兵的布防,去到碼頭離開,現在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然而,就是因為太過緊張,助理根本就沒察覺到,他脖子後面,有一隻手掌,正悄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