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眨眨眼,不太懂。
“哎,說到底,就是因為每個人都在努力求生啊。”
邋遢大叔笑笑,說,
“有些事情,你得看清楚本質。”
蘭斯忍不住問道:
“可是,那這樣的話,為什麽要分成窮人區和富人區呢?”
“傻孩子,我不否認存在這種不公,那是因為人類的劣根性。”
邋遢大叔說,
“但是,你沒看到嗎?也有很多人,為了打破這種劣根性,正在努力。所以說,人類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生物。”
預備兵制度也好,分區制度也罷,這還是證明有一群人正嘗試著把整個聯盟變好。
唯一的問題是,他們的努力實在是太容易被忽略了。
被邋遢大叔一連拋過來好幾個哲學問題,蘭斯被轉得暈暈乎乎的,但這樣也好,他不會太過沉溺於死去的隊友們的悲傷情感之中了。
由於這次傷亡慘重,不一會兒功夫,軍隊派人接手了這裡。
蘭斯見到了溫喻。
溫喻見到蘭斯的時候,蘭斯正在和一群這次事件裡面活下來的預備兵們一起在看心理醫生。
這次的寄生蟹事件實在是太過突然,直接打亂了軍隊對於預備兵的培養計劃,這導致軍隊那邊也很慌亂,為了不讓這群預備兵“夭折”,他們專門找了心理醫生來給這群新兵蛋子做心理疏導。
“你還好吧?”
溫喻擔心地問蘭斯,他的臉色也有點難看。
在他的計劃裡面,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讓蘭斯如此直接的面對這麽血腥的一面。
“我還好。”
蘭斯笑著安慰溫喻,“比起擔心我來,我還更加擔心你呢。”
蘭斯說的是實話。
這次寄生蟹事件,讓蘭斯明白了之前溫喻的處境。
他不過是一個小兵,還沒上戰場,就已經碰到了這種事情,那溫喻呢?他是見識過多少次這種場景呢?
溫喻摸了摸蘭斯的頭,不懂蘭斯為什麽這麽說。
他並不憐憫那些死去的人類。
作為那特,他見過太多生命和種族的消亡,死亡對於他而言,已經是一種十分常見的事情。
兩人匆匆見了一面之後,就分別去處理跟自己相關的事件。
由於這一次的寄生蟹事件的爆發實在是太過離奇,這次事件裡面存活的預備兵都被帶去問話,再加上寫報告。
等全部流程全部弄完之後,已經是晚上了。
蘭斯從集結地點走出來,他感覺萬分疲憊。
這種疲憊時心理上的,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著之前邋遢大叔給自己說的話。
“蘭斯?”
路過一處偏僻的地方的時候,蘭斯忽然被人叫住了,他感到一隻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當時蘭斯正準備從一條小巷子裡面抄近路回家,結果小巷子走到一半,他忽然被人搭了肩膀。
“啊啊啊啊啊——”
蘭斯嚇得差點直接發出了人魚的鳴叫,一轉身,看見身後如同幽靈一般出現的維爾,蘭斯忍住了上去啃他一口的衝動,質問道,
“你幹嘛???”
但是因為被嚇得太厲害,蘭斯吼出來的聲音裡面帶著鼻音,反而聽上去軟軟糯糯的,像是在撒嬌。
維爾眨眨眼,他倒是一派無辜:
“我來找你。”
“你為什麽每次出現都神出鬼沒的?”
蘭斯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
再定睛一看,蘭斯驚訝地發現這一次,維爾竟然提了一個箱子,於是好奇問道:
“這是什麽?”
“你不是說,你想吃好吃的嗎?”
維爾用他那張高冷的臉,做出一個極其不符合他那張臉的羞澀表情,說,
“我給你抓了好東西來。”
維爾當著蘭斯的面打開了箱子,裡面赫然是一整隻雪山蟹,還有幾條不知名的魚。
蘭斯震驚了。
要知道當時出了寄生蟹的事情,所有的雪山蟹都被煮熟後就地掩埋,這維爾從哪裡搞來的雪山蟹的?
見蘭斯只是看著他,而不過來,維爾把箱子蓋上,然後如同一個毛頭小子表白對象一般,把箱子鎮重地遞給了蘭斯:
“送給你吃。”
蘭斯下意識地接下。
等他回過神來,蘭斯一臉血地抱著箱子問道:
“你是從哪裡搞過來這些的?”
“我……抓的。”
維爾眨眨眼,說,“我想把好東西都給你。”
“你難道不知道雪山蟹現在被全面禁止了嗎?”
蘭斯有點頭疼,
“今天早上爆發了寄生蟹事件……你的雪山蟹是從哪裡來的?你不怕別人告訴你的教官嗎?”
“是嗎?”
維爾冷淡下來,他的語氣裡面帶著不屑一顧的冷漠,
“那是他們能力不足……才不過幾條魚跟一些海蟹而已。”
蘭斯張了張嘴,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聽出來了,維爾的意思,應該是在暗示寄生蟹的事情,跟他有關。
“算了,我不想深究。”
蘭斯蹲下身子,把箱子放在地上打開,他從裡面拿出雪山蟹,準備用警棍弄死這隻螃蟹。
要是平常的話,蘭斯肯定一早就笑納了,但是現在情況特殊,他帶著個箱子在街上晃悠實在是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