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順著蛛絲往下走,就能捕捉到狡猾的獵物。
而沈朝幕最擅長這一點。
“沒有沒有。”“虎鯨”猛地搖頭,“這個稱呼我聽都沒聽……誒?”
宋淺淺立馬坐直:“想起什麽了?”
“我突然發現今天是周六啊,”“虎鯨”恍然,“那家超市是特價,我得去買菜了。”
宋淺淺:“……”她一臉寫著想殺人。
沈朝幕站起身:“我先上去了,等陸山懷出結果吧。”
“嗯。”方慶說,“現在確實只能這樣……誒誒誒你拿我蘋果幹什麽,我剛買回來的”
宋淺淺又躺回搖椅,慢悠悠地搖:“都說了,沈哥最喜歡殺狗了。我等凡人乖乖閉嘴受死就好。”
沈朝幕就這樣提著一袋蘋果上樓了。
他敲了敲龍拾雨的房門,裡頭傳來青年清亮的嗓音:“進來呀。”
他推開門,龍拾雨見到他眼睛都亮了——雖然沈朝幕一時不知道,他是因為見到自己高興還是因為見到蘋果。
在龍拾雨面前的是個老式的遊戲機,他盤腿坐在地上玩著。旅館裡堆著一堆奇奇怪怪的雜物,這東西是方慶翻出來給他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產物了。
龍拾雨特別喜歡玩,從早上已經玩到了現在。
沈朝幕在他身邊坐下:“你在玩什麽呢?”
“這個遊戲叫大富翁。”龍拾雨說,“能賺錢的好遊戲。”
剛說完,他的屏幕上就蹦出了“破產”二字。
龍拾雨:“嚶。”QAQ
沈朝幕笑了,丟給他一個蘋果:“邊吃邊玩。”
龍拾雨就繼續玩,叼著蘋果含含糊糊地說著什麽,好像是特別不喜歡那個叫“錢夫人”的角色來著,因為她總是拆他的地產。
沈朝幕今天難得有空,就看龍拾雨在玩遊戲。
但和平常不同,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昨天情況混亂,他一時沒有回味過來,現在回想了一下總隱隱感覺不對勁。
在花街他獨身去找龍拾雨時,感受到了巷子裡有灼熱的波動。
距離特別遠,那波動又轉瞬即逝,他沒辦法清晰捕捉。但來自家族的天賦總是在告訴他:那感覺,實在太像是龍息了。
難道龍拾雨當時在和誰戰鬥?
但是哪裡來的敵人呢,總不可能當時他已經和舞蛇人打起來了吧?
——沈朝幕很快打消了這個猜測。
沈家對龍類有著明確的劃分,其中精神力在低等龍類中是很重要的判斷條件。精神力特別弱小的龍類都會被劃分在五代開外,那只是一個模糊的統稱,對沈朝幕來說大概是一群菜雞互啄。
有精神力的龍類尚且這樣,根本沒有精神力波動的龍拾雨就更是如此了。又或者說,能把他歸在五代開外已經是格外有面子的事情了。
當初沈朝幕找到關於他的線索時,一路追蹤,做夢也沒想到能在路邊把吃盒飯的青年直接帶走。
所以,即便是舞蛇人現在老去,也絕對不是龍拾雨能夠應付的。
大概是淳樸的卡珊德居民吧,或者是逃竄的其他異獸。
沈朝幕這麽想著,心中突然安定了許多。
注意力再回到屏幕上時,龍拾雨又輸了一局了,資產被別人坑蒙拐騙得乾乾淨淨,半塊地都沒有了。
青年看上去生氣了,尾巴尖頗為不耐煩地甩了甩,直接上去把遊戲機給關了,然後又坐回原地啃蘋果。
結果越啃越氣,龍可殺不可辱,他尾巴一掃直接把那遊戲機屏幕都掀翻了。
沈朝幕:“……”
沈朝幕說:“怎麽又破產了?”他抓著龍拾雨的龍角晃了晃。
“還不是怪那個錢夫人……”龍拾雨話還沒說完,又被他弄得搖頭晃腦的,尾巴委屈地蜷出了個半圓又掙脫不開,只能拚命瞪沈朝幕。
被瞪了好多秒,沈朝幕才良心大發松開手:“時間不早了,趕緊上床睡覺吧。今晚有雷暴雨,我留下來陪你。”
二十分鍾後,龍拾雨已經在他身邊裹好了被子,一大條尾巴從末端伸了出來。
或許是之前回想了一下追獵的過程,沈朝幕現在又想起這茬,突然就好奇起來:“你之前是不是去過一個馬戲團?”
“為什麽這麽問呀?”
“因為之前我找到你,就是因為有個馬戲團的老板報警了。”有了這個明確的目擊報告,才讓沈家確定了龍拾雨的存在,才讓追獵變得如此簡單。
“哦是這件事情啊。”龍拾雨說,卻突然滿懷期待地看向沈朝幕,“我想聽睡前故事了,你給我講一個,我就告訴你到底發生了什麽。”
沈朝幕:“……這題真的超綱了。”
“嚶。”
“好吧。”
沈朝幕清了清嗓子,分外心虛。
有了拍賣會的前車之鑒,他知道自己應該謹言慎行。既然他經歷過的故事不行,聽別人講的故事也不行,那就只能現編了。
他在龍拾雨期待的目光中說:“從前,在遙遠的荒原上住著一個公主,她很貌美迷人,每天都在……呃,牧羊。”
龍拾雨的眼睛亮了:“然後呢然後呢。”
沈朝幕硬著頭皮講下去:“然後,突然有一天掘地龍出現了,他們把公主的羊給吃掉了,還把公主帶走了。”
“但是,”龍拾雨說,“掘地龍不喜歡公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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