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拾雨:“?”
沈朝幕又說:“你以前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吧?”
“可能有吧。我不大記得了。”龍拾雨仔細回憶了一下。
自他誕生以來,沒遇見過幾次稱得上是“絕境”的東西,就連同族都敬畏他的存在。
而唯一在死亡邊緣的是與老龍王的那場決鬥。那是真正凶獸間的搏殺,雙方的瞳孔都在燃燒,血液沸騰似岩漿,至死方休。
不過那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通道漫長,黑暗裡又有彩色飄帶在空中飛舞。
龍拾雨聽見隱隱傳來的晦澀低語:“阿卡……阿卡薩摩……”
龍拾雨抬眼看去,彩色飄帶之間空空蕩蕩。
沈朝幕察覺到了那股精神力,可那是異獸的語言,他並不能理解。
對於異獸來說,直呼一位王的名諱將直接被視作挑釁。
龍拾雨很久沒聽見自己這個名字了。
他打了個呵欠,繼續滿心歡喜地看著祖安花,黑暗中又用尾巴悄悄卷住了公主的手腕。
身後跟著幾個穿著黑鬥篷的人,剛才他們狂熱的面龐還歷歷在目。
沈朝幕說:“這就是為什麽我之前告訴你,不要多和‘送葬人’接觸。他們都是一群瘋子,你看他們崇拜的東西就知道了。”他試圖加強龍拾雨的警惕心,“那龍王邪惡又殘暴,很可怕的。”
龍·邪惡殘暴·拾雨:“嚶。”
沈朝幕:“……?”他又開始困惑了。
可能龍類的腦回路和人類的不大一樣吧,龍拾雨尤其如此。
沒啥警惕性,遇見危險也不會逃,弱小無助只會噴一點火,沒有精神力,還是頭可憐的孤兒龍。
沈朝幕深深歎了口氣,感覺自己任重道遠。
不過,今天並不是一個好日子。
龍拾雨的傷口又在隱隱作痛,全靠龍語的力量抵抗著撕裂。
傷口作痛得更加劇烈,似乎是流血了。
深色的小馬甲很好地遮蓋住了傷口,即便是這樣,他的尾巴還是微微顫抖了一下。
沈朝幕扭頭:“怎麽了?”
“沒事呀。”龍拾雨的腳步依舊輕快,“我又有些餓了。”
“等出去了就帶你去吃東西。”
“好啊我想吃燒烤”
“油太多了,不健康。”
“偶然吃一次嘛。我以前在燒烤攤工作過,雖然最後也被開除了……”
“……也行。”
“那我要吃金針菇,牛肉羊肉卷,烤茄子還有土豆片……”龍拾雨已經開始想象了,腦袋裡是噴香的肉類和滋啦作響的熱油,“最好還能加點烤韭菜。”
“為什麽不吃烤魷魚呢?”
“要吃的”龍拾雨眼睛亮了,“我喜歡烤魷魚。”
沈朝幕笑了笑。
這感覺有些奇特。
之前獵殺異獸,不論是獨身還是有人同行,都不是這種氛圍。
輕松又帶著愉悅,好像他們此時不是去往戰場,而是真的要去看一場馬戲表演。
……當然他並不想看跳火圈。
……
方慶站在寒風中,怒罵了一聲:“他媽的,沈朝幕那混蛋果然又自己跑進去了。我就不應該相信他”
“那我們怎辦啊?”宋淺淺問,“我們要是跟著獵人小隊,還要等個十幾分鍾才能過去。”
“那個時候黃花菜都要涼了。”方慶說,“他也不想想,沒有英明神武的我在他怎麽能打贏那個怪物我今天就算是走著也要過去”說罷他就要翻越協會那條警戒線。
“等等”宋淺淺拉住他,往旁邊使了個眼色,“能開車過去。那邊就有輛車。”
“開啥車啊,協會的車都帶了定位,進不去的……”方慶回頭。
“虎鯨”一臉茫然地站在寒風中,手裡提著剛去超市買的兩袋蔬菜。旁邊是那輛飽經滄桑的小破紅車。
方慶:“……”
“虎鯨”:“……”
“虎鯨”丟下菜轉身就跑
半分鍾後,他欲哭無淚地坐在車內:“好好好,我現在就開車進去,姐姐你先把槍放下。”
宋淺淺在他身邊轉著那把重型手槍,順便拿了他車上的一個泡泡糖吃:“快走吧,相逢就是緣。”
“虎鯨”踩下油門,都快哭出來了:“我才修好了這輛車”
“沒事的。”宋淺淺拍著他的肩保證,吹出了一個粉色的泡泡,“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方慶畢竟在協會工作過很久,本來又是老油條類型的人物,指示著“虎鯨”左拐右拐,巧妙地繞開了協會所布置下來的路障。
小破車奔馳在無人的街道上,三個人的腦袋又開始瘋狂碰撞車頂。
三人都暈頭轉向。宋淺淺吐槽:“大哥啊,您這修一修減震吧,要不遲早把自己給撞傻。”
方慶說:“就開你這輛車,我上次回去按摩了兩天脖子才好。你到底想怎麽樣?可可愛愛沒有腦袋嗎?”
“虎鯨”也很絕望:“可愛的我這不沒錢嗎……等等,前頭那是什麽?”
宋淺淺猛地拍他的肩膀:“左拐左拐”
“實線、虛線、斑馬線,都是生命安全線。”
“他媽的左拐”
車子左拐藏進了一條巷子裡。
外頭傳來歡樂的音樂,還有車輪滾動的聲音,熱鬧得好像節日盛大開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