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了。
於是隔了老半天,龍拾雨猶猶豫豫說:“就是, 就是我和沈翟之前見過一次。”
“只有一次?”
龍拾雨一臉真誠:“嗯……啊別搖我”他見公主的臉色越發不好了, 趕忙說, “好吧好吧,我們見過幾次見過幾次。”
沈朝幕皺眉:“他都和你說什麽了,有沒有對你出手。”
他知道的沈翟可是永遠活躍在第一線的,對待異獸,尤其是龍類分外果決無情。
“什麽都沒有。”龍拾雨小聲說,“什麽也沒跟我講。”
“他沒對你出手?”
“沒有。”
沈朝幕將信將疑。
畢竟巔峰時期的沈翟要是全力出手,初代龍都要拚死一搏,或許連老龍王都有一戰之力——雖然那麽多年過去,不知道沈翟的實力變得如何,但能重創天上聚落到這個地步,想必也有當年的輝煌。
他又問:“那你為什麽能判斷其他星球的異獸暴動都是他弄的?”
“猜得啊。”
沈朝幕:“……你這騙三歲小孩。”
龍拾雨:“嚶。”
他又想爬出去被窩,剛爬一半又被沈朝幕拽著尾巴拖回來了。
沈朝幕把他摁在懷中,笑:“你連老巢都不要了?剛剛不還邀請我一起睡的麽。”
龍拾雨又哼哼唧唧了一通,期間不斷試圖逃離公主,又被摁住,試圖逃離,然後又被摁住。
最後他委屈說:“好吧好吧,我告訴你一點點。我上一次見到他是在卡珊德,但也不是面對面見的,我只看到了一個投影。”
“他和卡珊德有什麽關系。”電光火石間,沈朝幕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他執著於天上聚落,所以身為其中一員的維爾潘的蘇醒和他有關?那些雇傭兵就是聽從他的命令?”
龍拾雨在他懷中點頭說:“他總是很執著研究各種異獸的。”
“那塞壬呢?”
“不清楚。但是他也在北恩派了雇傭兵。”
沈朝幕一時失語。
被尊稱為英雄的前輩沒有死,還和教會和各種異獸有關,直到現在還躲在暗處。
要不是那腐蝕性的精神力特殊,螳螂們的傷口上能看出獨特的家族作戰手法,加上龍拾雨的親口承認,他恐怕只會將一切當作巧合。
沈朝幕沒全部相信龍拾雨的說法,並非是不信任,而是沒有人能保證其中有沒有其他的誤會。
畢竟這一切還是太讓人難以想象了。
他必須親自求證。
龍拾雨又說:“我把這些都告訴你了,你、你就忘記這事情吧,趕緊睡覺。”
他還是很後悔於自己說漏嘴了,想要扭過身子,可又被男人摁住了後腰。
沈朝幕低聲說:“別走,我的問題還沒問完呢……如果真的是沈翟,絕對不可能放任龍類在面前跑。你和他是什麽關系,為什麽之前完全沒有提起過他?你是在……袒護他麽?”
“沒有關系呀。”龍拾雨說。
沈翟實際上想殺了他,只是種種因素堆疊在一起,陰差陽錯下,直到現在他們誰都奈何不了誰。
而這一切他不會告訴公主的。
沈朝幕的眸色晦暗了一秒,摁在他後頸的手輕輕摩挲了幾下。
於他看來,這就是對那個“沈翟”標標準準的袒護了。
他從來沒見過龍拾雨這樣百般遮掩,被他抓了破綻後才不甘心地承認,所以有些微妙的不爽。
——盡管他已沒有把龍拾雨劃歸在“獵物”,但對於青年的不安定感叫那種久違的獵人本性又沸騰起來。
獵龍家族的族徽是與惡龍搏殺的獅子。
現在龍拾雨不情不願窩在他懷中,暖洋洋軟乎乎的,還有手感極好的龍角和大尾巴。現在,而現在,他手下青年的腰分外柔韌,弧線很適合大力掐著。
家族病似乎開始犯了,某種衝動襲上心頭,就像是雄獅喜愛用爪子壓住獵物,他現在就想把獵物摁在身下。
這種純壓製性的動作會讓他的心情好許多吧。
最後,沈朝幕還是沒有實施這想法。
畢竟這稱得上失態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種略帶瘋狂的念頭。
但這晚或許是擠在一起的緣故,兩個都有些心神不寧的人倒是沒有失眠。
就是沈朝幕做了個荒誕的噩夢。
他夢見龍拾雨有一天,高高興興牽著沈翟的手出現在他面前說:“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公主~~”
沈朝幕猛地醒了。
龍拾雨在他懷中還睡得很沉,似乎還夢到了什麽,含糊不清說了幾句什麽。
……哪天一定要告訴龍拾雨,公主真的沒有男的。
第二日一早,黑鐮刀出現了洞口,翅膀摩擦作響:“獅鷲的活動已經平息。我們將把你們送走。龍類,記得讓我們見到那個人。”
冰川上雲霧升起,載著他們離去。
……
葉爾馬克號破開了厚重的冰層,在眾多作戰船的護航下前往達摩克利斯之橋的方向。
有了重型破冰船,調查就進行得順利多了,凌晨時從瀑布、大橋分別來的獵人已經會面,而葉爾馬克號繼續前進,預計五個小時後就能將這片海域的冰層破開。
宋淺淺在船上小睡了一會,隨後被甲板上的腳步聲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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