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的精神力在空中搏殺,大部分都因彼此的攻勢而消散在空中。沈翟的攻擊分外狠厲,趁著沈朝幕因人魚分心時一舉襲來,有抹精神力化作尖銳的薄片近了他們的身,其中是流淌的陰影,不斷吞噬掉那華麗的金色——
依舊是奔著龍拾雨去的。
龍拾雨也察覺了,但到底是因為沒有精神力,反應慢上了那一點點。
在力量上他是絕對碾壓沈翟的。其他敵人的精神力也不足為懼,只是無奈沈翟是操控精神力的鬼才,多年下來,更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之前他腹部的傷,以及遲遲不能順著沈翟的精神力追尋下去,也多少是這個原因。
畢竟是曾經赫赫有名的人物。
沈翟每次攻勢的流淌與翻湧都流暢好似滾滾河川。
那是一條腐蝕性的暗河。
然而龍息還未爆發,龍拾雨就感到身體一重。
血液飛濺開來,落在了他的臉上。
沈朝幕攬著他肩的手用力,直接將他扯開了。這一擊沒有落在它原本的目標身上,血順著沈朝幕的手指流下去,淋淋漓漓。兩秒鍾後,金色的精神力在這場搏殺中徹底佔了上風——
不過短短幾秒的交手,沈朝幕已直覺般找到了壓製的方式。
龍拾雨微微睜大了眼睛。
隨後而來的是無比的憤怒。他不顧沈朝幕的拉扯,猛地展翅
這一瞬間狂風四起,不到半秒他已如鬼影般出現在沈翟身邊,龍化後的利爪大張著抓去,尖端閃著森森寒芒。
陰影們在沈翟腳下湧動,及時將他扯開了這致命的一擊,隨後又是在空中狂舞的精神力。
平日這種攻擊需要費神去抵抗,但這次龍拾雨身邊及時飛舞起了金色光芒,牢牢擋下了這一擊。
於是龍拾雨一瞬間反應過來這次有了盟友,動作變換,一個旋身,長尾便狠狠夾雜著破風聲向沈翟砸去。
鱗片沒了往日的溫和模樣,每一片都尖端鋒利,閃爍著可怖的銀光。
完全展現形態的長尾,在人形時也足有三四米長,這是那些陰影反應不過來的速度——
他擊中沈翟的肩膀
在沒有精神力和裝甲保護的情況下,人類的骨骼對於他來說不堪一擊。肩骨像是紙糊一樣被砸爛,沈翟的一隻手被直接削了下來,手中握著的玫瑰飄在空中,上頭沾著溫熱的鮮血。
隨後長尾落在橋面,將堅硬的金屬直接砸出裂痕。
龍拾雨目光一凜,還要上前,就感覺自己雙腳離地了——
沈朝幕拎著領子把他提了起來。
龍拾雨:“……嚶。”
也確實沒有繼續戰鬥的必要了。
面前的沈翟迅速被地上的陰影攀爬上,隨後皮肉展開。
他迅速腐爛成了一具枯骨,直到最後一刻,嘴邊還帶著笑容。
沾著鮮血的豔麗玫瑰落在了地上。
龍拾雨被沈朝幕放下來,目光剛落在上頭,那玫瑰就被沈朝幕一腳碾爛。
螳螂們嘶嘶地交頭接耳一番,振翅起飛,不知朝著海面的哪個方向飛去了。而沈朝幕沒時間和他多講一句話,快步走到橋邊眺望海面。
骸骨人魚仍然在肆虐,戰況越發地激烈,那淡淡的歌聲不散。
然而遠遠在海上,還能看到一艘破冰船的影子。
那是動力艙完全被毀的葉爾馬克號。在正式確認打撈吹笛人號之前,海上救援的船隻一直在把它往造船廠的方向拉,直到一日前這項工程才完全停了下來。
沈朝幕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重型破冰船,幾秒鍾後說:“用葉爾馬克號。”
“……什麽?”頻道裡的指揮官沒有聽清楚。
“用葉爾馬克號,”沈朝幕說,“如果不怕核心報廢可以過載動力艙。以它的噸位,應當可以撼動大橋。”
戰術頻道內又是一陣混亂,時不時還能聽見陸山懷高聲叫喊的聲音。
沈朝幕剛扭頭,想和龍拾雨說先回去橋下吧,就看見龍拾雨撲進了他的懷中。
這回龍拾雨隻穿了一件單衣,但身上還是暖烘烘的。
他抓起了沈朝幕剛剛受傷的手。
沈朝幕的精神力削弱了不少其中的腐蝕性,這只是很普通的一道傷口,從手心到了食指的根部,還有點血在緩慢地流淌,只要用急救噴霧簡單處理一下,很快就能止住。
之前比這嚴重的傷要多太多了,這甚至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沈朝幕說:“小傷而已……”
他的話語終結在了龍拾雨的動作裡。
青年拉著他的手湊近,下一秒,溫熱的唇舌吮了上去。
就像是之前,他因為受傷渴血地咬向沈朝幕的脖頸時,卻又有些不同。
這次的目的不是掠奪,而是給予。
細細撫過了傷口的每一處,順著手心向上,一直到指根——
這個位置難免觸及敏感的指間,像是手指都被溫柔地纏繞,熱度叫人麻麻癢癢,將每一滴淌下的熱血盡數接納。
龍拾雨是背光站著的,海面的燈光照來,面容看不清晰。
再湊得近一些,沈朝幕的手指已撫上青年的臉側,而手腕還被對方輕輕拉著,不容拒絕。
一刹那某種回憶閃過心頭,虛幻又模糊。似乎很久之前,也曾有這樣的一幕。
手指動彈了一下,像是欲說還休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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