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壯的樹木直接被攔腰截斷,木渣滓飛在空中,對方卻分外敏捷,輕輕往後一跳避開了這一擊。
對方也是騎著馬的。
那黑色重鎧的馬匹仰著脖子退後幾步,坐在上頭的是一個……騎士?
見她突然殺過來,對方有些慌亂:“誤會誤會我不想和你打”
白依依笑說:“本來你這種異獸好好躲著,我現在才沒精力去管。但你偷偷跟了我那麽遠,我沒有理由放過你。”
“……哎,哎,那也確實,”黑騎士稍稍冷靜下來,搖頭感慨道,“是我違背了一位正直騎士的精神。女士,對此我非常抱歉。”
白依依頗有些不耐,白鹿刨了刨蹄子,精神力再次凝聚在鐮刀的刀刃之上。
黑騎士卻繼續說:“不過女士,請不要再繼續前行了,我跟來就是想要提醒你的,現在他正在雷雨中呢。”
聞言,白依依倒是有了幾分興趣:“哦?你說的是誰?”
“就是那個惡棍啊。”黑騎士拍了拍戰馬,“土豆聞到了那家夥的氣息,他最近的脾氣可不大好。”
“……”白依依眯了咪眼睛,“不如,你帶我過去找找他?”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黑騎士連連擺手,“我怎麽忍心看那麽美麗的女士陷入危險呢。”
白依依笑說:“那我可要繼續走了。”
白鹿扭頭走了兩步,果然聽到黑騎士又開口:“女士如果你一定要前行,那麽請讓我助你一臂之力,穿越這凶險的雷雨。”
雖然不知道這個奇奇怪怪的異獸究竟在想什麽,但白依依迅速估量了,他的實力實在很普通。
但他看起來知道雷雨的一些事情。
可以在探聽一番後,再殺掉。
沈朝幕沒能提供證據,但她可不一樣。
於是白鹿在前頭輕盈走著,之後的重鎧戰馬不遠不近地跟著,黑騎士右手還是永遠握著那把重劍。
雨聲越發地大了,他在後頭問:“女士,請問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桃麗絲的人?”
白依依當然知道這個名字。
作為塔步人,她聽說過黑騎士和那兩個白鹿孩子的傳說,這還算是她小時候為數不多、挺喜歡的一個故事。
這句話提醒了她。
她扭頭掃了一眼騎士,突然有些恍惚——
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
黑騎士竟然是一個異獸,還那麽弱?
她隨後嗤笑了一聲:“你想說什麽,難道是想告訴我,你就是那個黑騎士?”
“當然”提起這件事,黑騎士立馬直起了腰杆,“騎士永不會羞恥於承認自己的名號”
白依依心裡笑得更加歡了,斷定這異獸就是腦子不大好。可和往常一樣,她臉上掛上了和善的笑意,故意說:“那你問起桃麗絲做什麽?”
提起這個話題,黑騎士的語氣立馬變了,帶上了小心翼翼:“我、我只是覺得你們兩個很像。”
“像?哪裡像了?”
“就是容貌氣質和精神力,當然不是完全一致,但我總有這樣的熟悉感覺。”黑騎士難得忐忑不安起來,“或許,你剛好有個弟弟呢?”
一想到白宜,白依依就有些頭疼。
她這弟弟愛鬧騰,一日不見就吵著要找姐姐玩。
不過眼下猛地提起,她剛想暗諷一番這哪稱得上什麽證據,卻突然改變了主意:“當然,我有一個弟弟。所以你的意思是……”
“說不定你真的是桃麗絲呢”黑騎士頓時激動起來,戰馬也輕輕打了個響鼻,“從剛才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這樣覺得了”
“或許呢,畢竟,我們都是白鹿族的不是麽。”白依依笑說,回想著那傳說中的故事,“不過我還是很想去找找那雷雨裡的異獸,為什麽我們不能像故事一樣,結伴去冒險?”
“他真的太危險了,完全喪失了理智,簡直是個瘋子。我怎麽能讓你去冒險呢”
白依依眼中的寒意多了幾分。
她開始嫌這個異獸煩了。
等出了這森林就解決了他吧。
一鹿一馬在森林中走著,踩過泥濘,蹄下濺起小小的水花。滾雷降落時,聲音令整個森林都在顫抖。
溫度降低到了詭異的地步,白依依呼出了一口白氣,突然察覺到了什麽不對。
就像是……有一道陰冷的視線襲來。
她猛地扭頭,只能看見大片搖曳的葉子。
白鹿往前邁步,踏碎了什麽東西。
她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朵豔紅到了極點的玫瑰。
現在玫瑰已經爛成了稀泥,顏色在水窪裡蔓延開來,像是鮮血。
這裡怎麽會有玫瑰?
白依依微微皺眉,直覺不對,手中的鐮刀已經在暗暗積蓄力量。
又跨過了幾條溪流,她感受到身後的黑騎士舉起了重劍——
是要偷襲嗎?
白依依內心譏笑了一聲,這種異獸的攻擊輕而易舉就能躲開,更別提,他手上那把重劍鈍得可以,恐怕連張薄紙都割不開。
白鹿小跳了一下,白依依一個回頭鐮刀就要揮舞過去——
但是某種直覺告訴她,有事情不對勁
她素來相信這種直覺,於是攻勢一減,白鹿矯健地跳過更大一段距離。
下秒狂風席卷了她的周身,將雨衣的帽子猛地吹開,凌亂的頭髮飛舞在雨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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