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麽知道這個的?”
“我在協會認識的人可比你多,”方慶笑,“畢竟還是你的老前輩。秦世不是個擅長把守秘密的人,而秘密這種東西,只要有第二個人知道了,就是所有人知道了。”
沈朝幕聳肩:“隨便他吧。舉報這事他倒也沒錯,我確實違反了協會規定。”
但是如果和沈翟有聯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比起這個,”他繼續說,“你準備什麽時候回星都見見陸山遙?陸山懷都暗示過我好幾次了。”
方慶愣了愣,嘟囔:“這有啥好見的,人不都長一個樣子。”
“你當年突然辭職的時候,陸山遙可是難過了很長時間的,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的得意門生。”
方慶打了個哈哈:“再說吧再說吧,會有機會的。”
第二天,他們各自收拾了行李。
乘著星艦起飛的時候,還能看見鬱鬱蔥蔥的樹林,葉子被陽光照耀時,像是教堂裡的彩繪玻璃。如果再飛高一點,還能看到沙漠中沙漠飛蛇的足跡,它們留下了一道道山脈一樣的沙丘,這樣看過去像是水紋。
等星艦又升高,他們看到在森林深處的鬥獸場,牆壁殘破,是黑騎士曾經奮戰過的地方。
沈朝幕說:“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呢,”龍拾雨蜷在座位上打了個呵欠,“可能去哪裡玩了吧。不過前幾天,倒是連續有幾顆火流星,可惜我們趕不過去看。”
星艦奔赴遙遠的星空。
三日後,加河勒宇宙中轉站。
巴克跳上了飛船,喊道:“快走快走!巴克已經等不及了!”
他手中拿著一個巨大的探測器,像是雷達一樣運作,卻盡是複雜的公式,一個精確的坐標在不斷變動,那是機械星球的坐標。
沈朝幕在屏幕上設定了星球坐標,自動導航開始。
這數十日他一直在忙,就是為了特別向協會申請這幾日的空閑,好去找那個藏寶庫,並且兌現和巴克的承諾。
說是空閑,實際上會議根本沒有斷過,經常到了半夜還有緊急事項要處理。一開始的深夜會議他想要換個房間,但是龍拾雨迷迷糊糊,用尾巴尖勾住了他的手腕:“你別走嘛……我又不是睡不著。”
於是沈朝幕留了下來。
龍拾雨的睡眠質量一貫良好,即便是有人在身邊說話,也照樣睡得很香。沈朝幕講累了、聽其他人發言時,身邊青年暖烘烘地靠著,還能按照老習慣偷偷擼一下龍腦袋。
終端藍白色的光芒照在龍拾雨的側臉,他偶爾還會念叨幾句“公主公主”,“優秀惡龍”。
聲音很小,其他人都聽不見,是一個在他們之間耳語的秘密。
就這樣一路朝著那個坐標前進,終於在第五天的凌晨,他們行駛到了加河勒星系非常偏遠的角落。
加河勒一貫凶險,情況多變,如果不是常年在這片星域生活的人,是不敢輕易駕駛星艦的。就連他們這種普通的私人艦船,也是經過專門訓練的人才能駕駛。
巴克站在駕駛艙——這幾天,他已經大概弄明白了這些數據是怎麽看的。只是那個屏幕對他有點高了,他只能踩著小板凳上去看。
他說:“再過二十分鍾,巴克就會帶你們找到那顆星球……喂喂,這個標志是什麽意思?”
沈朝幕看了眼屏幕:“意思是在那片區域的不遠處,有一場宇宙風暴。警報級別不高,躲遠一點就沒有問題。”
巴克猛灌了一口酒,繼續盯著屏幕。
艦船自動選擇了離太空風暴最遠的路線。在二者最接近的時候,仍是能在儀器上看到,那片區域的所有數據都在暴動、飛速飆升,光是看著就不由生出恐懼感。
以前在星艦還不夠強大的時候,小型的風暴也足以撕碎它們的外殼。現在情況好了許多,即便他們誤入了,也不至於有生命危險。最多是因為船身的猛烈搖晃,上下撞得七葷八素的,狠狠吐幾次就緩過來了。
但不會有人瘋狂到會去風暴中的。
尤其是加河勒的風暴。
這裡的風暴和其他星系的都有所不同,凶險,頻發,沒有輻射,像是亂流又像是狂風——這在宇宙中當然是不可能的東西,聯盟至今未探明,究竟是導致了風暴。
再繼續向前,半分鍾後,艦船內閃著刺目的紅光!
在他們要去的那坐標附近,超大型的宇宙風暴正在集結。模擬出的數據中,可以看到某一處驟然灰暗下去,旁側跳動的數據卻又是鮮紅的、可怖的。
它在不斷擴大,猶如壁壘般阻攔了前進的道路。
“這是什麽鬼東西。”巴克瞪眼睛,“為什麽你們的儀器沒有提前監測到?”
“加河勒的風暴是這樣的,”沈朝幕說,“看這個陣仗,應該要過個十幾天風暴才能消散。”
“巴克等不了那麽久了!”矮人的胡子翹了起來,“反正過了那麽多天,你也會用這個儀器了,你之後自己找坐標就是了!”
這倒是實話,畢竟那東西操作起來不難。
沈朝幕就點頭:“嗯,你走吧。”
給巴克的小型艦船就在尾部,裡頭放了無數的壓縮食品和方便麵,幾本黃色雜志,還有沈朝幕給他的幾大盒好酒。
矮人有些費勁地爬了進去,幾番操作過後,艦船就亮起了明亮的燈光。船艙鎖死,通訊頻道中傳來他粗獷的嗓音,他大笑著說:“再見!你們是一群有趣的人,巴克會告訴族人們,你們的酒真的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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