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明找了個地方停車。
龍拾雨再次給他的公主在領子旁別上了那朵小白花,心滿意足。
他們下車,看見遠處有幾個獸族的人穿著長袖長褲,身邊跟著采集專用的機器人,裡頭放著不同的植物——從薄到透明的葉子,到嬌嫩的花朵,都是目前沒辦法機器采集的,如果挑些好看的、成色好的,去市場上能賣出個好價格。
龍拾雨問:“他們幹什麽要穿成這樣?”
沈朝幕解釋:“這裡有蟲子,驅蟲藥劑不是特別有用,每次都用精神力驅趕又太麻煩了,乾脆就穿成這個樣子。”
“噢。”龍拾雨說,“好像從沒有蟲子敢咬我。”
“那不是肯定的麽。”沈朝幕說,“倒是你還咬過我兩口。”
優秀惡龍的牌面再次被質疑,龍拾雨心虛地絞了絞手指:“我、我說了要給你舔傷口,你都不願意。”
這不提還好,一提沈朝幕就想起那日在大橋上,龍拾雨是如何細細舔過他的傷口與指縫。
旖旎眷戀,明豔生姿。
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必然是赤裸的勾引,悱惻的調情,如火的欲望。可偏偏是在龍拾雨身上。
偏偏是在龍拾雨身上。
沈朝幕一想到這個就莫名心慌意亂。一個單純的龍類救助行為,怎麽被搞成這個樣子了呢?
他抓著龍角又搖了幾下,換來龍拾雨瞪他的不滿眼神。
方慶已經興致勃勃,拉著楊知明和他的機器人準備去找些新鮮素材。
那幫獸族居民還在采集,沈朝幕松開手說:“先去問問他們吧,看看有沒有采集到烈日曇花。”
走過去,他們看到幾個生著虎耳的獸族。
龍拾雨被他們隨身帶著的便當深深吸引了,盯著看的時候,沈朝幕簡單講了一下情況。
那幾個獸族用自己的語言交頭接耳了一番後,眼光都有些怪異。
其中一人指了指沈朝幕:“你領口上不就別了一朵麽。”
沈朝幕低頭看了眼龍拾雨給他的花:“這不是吧,我看到的烈日曇花不長這樣子。”
“這就是。你們這些遊客光看資料哪懂這麽多呢。”那人繼續說,“你這朵花只是稍微有些發育不良,你把這花放到朝陽下曬個二十分鍾,它就變成你看過的樣子了。”
沈朝幕:“……謝謝。”他想了想又補充,“你們外出小心一點,最近有雇傭兵在附近活動,有些證據指明他們正在往這片平原聚攏。如果有可疑情況,一定要聯系獵人協會。”
“知道的知道的。”
他們準備回到越野車上。龍拾雨看了看他:“所以我們是可以回去了是麽。”
“嗯。”沈朝幕說,“但你為什麽總能‘碰巧’發現那麽多奇怪的東西,上次那朵祖安花也是。”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光看著就覺得這些花很特別。”
沈朝幕想不明白:“可能,你也是頭很奇怪的龍吧,物以類聚。”
“好吧。”龍拾雨決定接受公主的理念。
總而言之,雖然過程和想象的不一樣,可花是找到了。
剛準備上車,終端上就收到了楊知明的消息。
大概意思是,方慶又發現了之前那隻被雇傭兵嚇跑了的鳥,現在急匆匆去追了,他們可能沒那麽快回得來。
龍拾雨說:“要不我們也去附近森林逛一逛吧。”
“那我先上去把這朵花收起來。”沈朝幕指了指那朵白花。
他上去把這朵花小心地收在了專門放植物的容器裡,順便給羅密歐發了個消息,然後下車。
龍拾雨已經躍躍欲試,看向那片森林:“我待會再給你找些其他花來。”
“你肯定又會找到奇怪的東西。”
“怎麽會呢。”龍拾雨高興地甩了甩尾巴。
他們隨便挑了個方向,往森林深處走去。
接近北方,紅色樹葉開始漸漸佔了大多數,隨著季節色彩濃度略有些不同,夏日是一抔熱騰騰的烈焰,奔放且活潑,冬天則像是溫柔暗淡的、毛絨絨的天鵝絨。
此時是秋天,剛好是兩種色澤交融之時,也有別樣的美感。
那群枯葉猴子又出現了,趴在樹影搖曳的林間,鬼鬼祟祟又充滿了好奇地往他們看,只是完全不敢接近二人。
龍拾雨邊走邊到處打量有沒有好看的花,但都沒有他看得上眼的,配不上好看的公主。
沈朝幕則想起了昨天的事情,問:“你知道在龍語裡,‘阿卡薩摩’是什麽意思嗎?”
龍拾雨的動作僵住了一瞬。
然後他用尾巴尖勾住公主的手腕:“嚶。”
沈朝幕覺得莫名其妙:“這有什麽好嚶的。”想了想,說不定是龍拾雨害怕這個名字,他又補充說,“他又不會來打你。”
龍拾雨說:“我不知道哦,我什麽都不知道。”
“……真的麽?這個不是你的語言麽?”
龍拾雨一臉真誠:“我文化不高,我什麽都不知道。”
沈朝幕:“……你這又是騙三歲小孩。”
但龍拾雨堅決不開口了。
沈朝幕說:“那你總該知道,你的名字是什麽意思吧?雖然‘龍拾雨’聽上去不是龍類的名字。”
“我有龍類的名字,兩個名字差不多一個意思啦。”龍拾雨說,“我只是用聯盟語翻譯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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