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官收拾東西的動作頓時更快了,要不是想和除夕搭句話,她本來今天上午就可以收完的。
[這個叫林除夕的,背景一定不簡單……]
就在她這麽想著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陣爭吵聲,再然後,就是李知非的聲音。
醫療官是個普通人,聽的模模糊糊的。
“要不是……我會管你?……打暈,帶走。”
要不是你是宋少羽的兒子,我會管你?
這小孩怎麽就這麽死心眼。
最後一個字落下,醫療官的手打了個哆嗦,然後沒忍住,轉過頭看了一眼。
李知非的親衛兵乾脆利索上前,一個手刃下去,然後眼疾手快地把人扛在了肩上。
目睹了一切的醫療官:“……”
一滴冷汗驟然從鼻尖上冒了出來。
等等……殿下,您這強搶的戲碼就、就,就不能等我收拾完再搞嗎?!
完了,她才三十六……怕是過不了三十七歲的生日了。
她的心聲顯然沒有被李知非接收到。李知非帶著人徑直從她身邊走過了。
扛著人的親衛丟給了她一個“你懂的”眼神。
醫療官:Yes,sir.收到。
……
木已成舟,等除夕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星艦上了。
他盯著窗外的星空恍惚了很久,視線裡,梓蘭星已經成了一個淡藍色的小球。還沒一顆黃豆大。
除夕的臉貼在了窗戶上,看了很久。
四下無人,他突然覺得這顆梓蘭星很像以前加文給他織的保暖小帽子頭頂上的藍色毛線球。
“啊……”除夕長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嘶啞的喉嚨擠出了幾聲破碎的哭腔,“啊……”
他終於哭了出來。
一開始還能站直,後來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最後順著身後的玻璃緩緩滑下,蜷縮到了地上,就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量。
他甚至連人形都沒能維持住。變回了還是幼崽的模樣。衣服罩在了他身上,周圍黑漆漆一片,很適合假裝自己什麽都看不見。
這哭聲一直從從中午陸陸續續地維持到了晚上。
……
除夕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從上星艦到現在,沒出來過一次。
來的時候整整一船人,回來的時候,準備好的宿舍十室九空。
文禮因為擔憂,敲了好幾次門,也沒等到回應,要不是知道除夕沒事,他都想找人把門撬開了。
第三天晚上,門縫裡突然塞進來了一封信。
小小的除夕裹著圍巾坐在床上,眼眶通紅。
圍巾是當初他織給加文的圍巾,當初來的星艦上,兩個人住的是同一間宿舍。
因為說回來的時候宿舍號不變,因此加文把圍巾留在了這。
除夕緊緊地裹著圍巾,很暖和,有加文的氣息,就像是加文抱著他一樣。
他對外界的反應已經變得十分遲鈍了起來,除夕緩慢無比的朝門口看了一眼,反應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張紙是什麽。
也許是什麽通知,他沒有去開會,所以有人把通知函送了過來。
或者是什麽舞會邀請,哦對了,同時搭上星艦的還有那些記者團。也許是想讓他去接受什麽采訪。
他緩慢的站了起來,身上披著那條圍巾,磕磕絆絆地走了起來。
圍巾很長,除夕在前面走,後面的毛羽就拖到了地上,像一條長長的小披風。看著很滑稽,又怪可愛的。
眼看就要走到門口了,除夕的後腳不小心在了圍巾上,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他摔到了地上,而且站不起了。
沒有人抱他起來,除夕又想哭了。
他的手邊就是那封信。
除夕在地上翻了個身,把信舉了起來。頭頂的室內燈有些刺眼,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信封上的字體是打印出來的標準字體,上面寫了三個字:
[除夕/收]。
這裡的人大多都叫他林除夕;自己學校的會叫他林主席;現在還會叫除夕這個名字的,真的已經不多了。
除夕怔然了片刻,拆開了信封,取出了裡面的信紙。
紙上只有一行字。
[我向你保證,他還活著。]
除夕的眼睛哭的有些腫,還是逆光,看字有些不太清楚。
在看見這行字的時候,他唰地一下坐了起來,把信紙攤開,放在了地上。
明晃晃的燈光照在了信紙上。紙上的字跡清晰無比。
是的,他沒有看錯。
寫這封信的人是誰,除夕很快就在心裡有了答案。
加文還活著。
他的腦海裡一時之間只剩下了這一個念頭。
於是,“啪嗒”一聲,一滴眼淚落在了信紙上。
不過這一回,是喜極而泣。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可解鎖的部分資料:
【蟲族】
1.蟲族在國家從出生起就會被送去鑒定天賦。大家族裡,天賦不夠的孩子(特指雌蟲)不會被冠姓,不會被承認。
2.蟲族按照天賦幼年生長期可達2-20年。你看有些蟲長的濃眉大眼儀表堂堂的,實際上可能才三歲。
3.蟲族沒有婚姻制度,所以雙方都可能有很多配偶,保留了雌蟲多於雄蟲的設定(10:1),但是沒有絕對的單方面主導關系。另孩子的歸屬優先看背後家族的實力。歸屬權會在交配前就商量好。也因為這樣之間親情很淡泊,蟲族整體更注重上下關系和集體榮譽。以及【絕對的慕強】(只會崇拜尊敬比自己厲害的上位者,當上位者跌下神壇會根據自身階級立刻改變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