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窗戶突然被推開,西王母一個彎腰從外面鑽進來,夾著一點熱風讓皮修立刻皺起了眉頭。
西王母:“精衛出事明明是天道的因果安排,怎麽到你這裡就變成夏天兒童私自下河游泳悲慘案例了?”
皮修黑了臉:“教育孩子呢,你別說話。”
西王母聳聳肩,衝著皮修身邊的文熙一笑:“好久不見。”
文熙禮貌地點點頭:“好久不見。”
他起身說:“我給您倒杯茶。”
“哎喲,我來這裡這麽多次,第一次還有茶喝。”西王母在沙發上坐下感歎:“屋裡有人了就是不一樣啊。”
皮修瞥了她一眼,衝著小掃把說:“下樓找你任驕伯伯玩去。”
“作、作業……”
皮修:“一個小時寫十五個字,你要想寫早寫完了,快點去玩,要不就老老實實坐在這裡寫作業。”
小掃把聽了把筆一扔邁開腿就跑了,文熙叫都叫不住。
“作業又不寫,明天他老師批評叫家長怎麽辦?”文熙把水放在西王母面前:“讓您看笑話了。”
皮修無所謂:“讓任驕去,小掃把他老師是哪吒,專治海洋生物。”
“那也得寫作業。”文熙皺眉:“我今天上網查,進環衛處還要看學歷呢。”
西王母看看文熙又看看皮修,一時還插不進去兩個人話裡,只能端起水抿了一口,發現這茶水還有點茶味,實在是感動中國讓她都有點舍不得繼續喝了。
“別說這些了,你下去看看有沒有吃的,給我拿點上來。”
皮修把人支走了,這才轉頭看向西王母:“找我幹什麽”
“看看這個。”西王母抽出一本文件夾扔他面前,點了根煙夾在手裡:“今天被你打傷的凡人的體檢報告。”
皮修瞥了眼:“挺慘的。”
西王母一頓:“這不是重點,你往後看。”
“身上有舊傷,還有多處燙傷痕跡。”皮修挑了挑眉:“殘余兩股妖氣,一股殘留十分微弱無法察找,還有一股……”
他一頓盯著肥遺兩個字臉色陰沉了下來。
肥遺乃旱魃之兆,能引天下炎熱乾旱,是現在身強體熱的皮修最不想遇見的妖怪。
西王母吐出一口煙霧:“肥遺這種東西我很多年沒見過了,之前氣候變暖的時候我們就找過它,但是沒有發現它的蹤跡,還以為是已經沒有了。”
“怎麽可能沒有?”皮修冷笑一聲:“有沒有不都看天道的意思嗎?”
他扔掉手裡的體檢報告:“找到位置了嗎?找到了我去把它宰了,要等到三伏天,再宰這個玩意就不容易了。”
西王母卻看他問:“往年這個時候你都進山了,今年還在店裡待著,最近狀態不錯?”
“有那個小家夥在,我沒什麽事。”皮修想起文熙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剛剛看出我故意支開他了,不過也不會多問,挺懂事的。”
“沒事就好,肥遺這個事用不著你出手。你現在的狀態我不敢放你同肥遺接觸,萬一出點事,大家都要玩完。”西王母把文件夾收回袖子裡,“就是來知會你一聲,他不可能莫名其妙來找你的麻煩,最近多注意點。”
皮修挑眉:“有什麽好主意的,不就是他主子是睚眥那個小心眼子嗎?別說肥遺來,就是他主子睚眥親自來,我也不怕什麽。”
“你是不怕,那你養的那小鬼呢?”西王母揉了揉眉心:“睚眥拿你沒辦法,難道拿一個小鬼還沒辦法?”
皮修沉默了一陣才道:“睚眥不敢。”
“那可說不定。”西王母起身:“真要不敢,為什麽會有人過來莫名其妙來你店裡鬧事?總之多個心眼總沒問題。”
皮修煩躁地揉了揉頭髮:“知道了。”他看了西王母一眼,難得說了句謝。
西王母一愣:“還真是不一樣了。”她一笑:“還有一股妖氣,如果查出來是誰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不過我聽老君那邊說只能感應到一點龍氣,是睚眥的可能性很大。”
皮修點了點頭:“知道了。”
送走了西王母沒過多久文熙就端著一碗小蔥拌豆腐還有豉汁生菜上來了,皮修閉眼靠在沙發上聽著他的腳步聲在身邊停下,接著身體就貼上一塊冰涼。
文熙伸手揉了揉他的太陽穴,皺眉問:“身上這麽燙,怎麽又生氣了?”
第28章
這些日子文熙的魂體逐漸穩固,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皮修驟然被他的手冷了個激靈,睜開眼握住他的手腕說:“沒有生氣,只是有點煩。”
“那吃了飯再煩。”文熙抽出自己的手,“我剛剛下樓的時候看他們幾個都忙著殺雞拔毛,那些公雞你是準備一起燉了嗎?”
想起那麽多雞,他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我真的不想再喝雞湯了。”
皮修:“放心,你以後都不用喝雞湯了,那些雞都是在夜市上賣的,裹上面糊炸一下,能把隔壁黃鼠狼饞哭。”
文熙心下一喜:“是不是我的魂體已經穩固了?”
“那還差得遠呢,只是不會一陣光就把你曬沒了。”皮修喝了口水,伸手一把將文熙提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雞湯沒用了,得我親自給你渡點陽氣了。”皮修摟著他,隻覺得這小東西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讓每個毛孔都舒展開,滲透心底的涼快就算是在深山寒潭最深處也遠遠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