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我太生氣了,所以上床睡覺的時候特別熱,把你衣服解開了。”姓皮的老妖怪甩起鍋來毫不猶豫:“所以都怪那個女鬼,不怪我。”
文熙:……
他笑著說怎麽會怪您呢,心裡卻在罵老妖怪睜眼說瞎話,敢脫不敢承認,等老子有本事了一刀剁了你。
哪隻手亂摸剁哪裡,so easy。
“待會我再去看看那女鬼,等我問明白我再叫你下去,聽聽她鬼哭狼嚎究竟是要求你做什麽事。”
文熙點頭,靠在皮修懷裡沒一會又睡了過去。
皮老板跟著躺了一會就起了床,小心將懷裡的鬼放在床上,察看了眼他的魂體,過了快一月的修補已經比剛來時候的破爛漁網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總不怕他被陽光一曬就化了。
莫名的,皮修突然想起連在他們之間的紅線來,臉上的笑頓時垮下去。當個小東西聽話冰枕養養還行,但是要一輩子過日子還是算了吧。
特別是這早起一巴掌,誰來都頂不住。
皮修一個人幾千年習慣了,實在是沒興趣和人或者鬼發展一段忘年戀轟動世界。他臉皮薄,實在是不想再上那個狗屁論壇的頭條了。
臉皮薄的皮老板洗漱下樓,正好遇見任驕又在抽煙。
“牆上那麽大禁止抽煙的標志你看不見啊?”皮修走過去伸手:“搞快點,給我來一根。”
任驕給他點煙,兩個人站在一起吞雲吐霧,全然無視牆邊親手貼的禁止抽煙的標志,放肆至極。
“我說你一條魚怎麽這麽喜歡抽煙?”皮修問。
任驕眼也不抬:“你不廢話嗎?我在海裡點不著煙,現在在陸地上可不得使勁抽。”
“那也是。”皮修叼著煙摸出手機看了眼,發現妖怪論壇上那條帖子已經被刪,心情又好了一個度,吐出個煙圈說:“怎麽今天仇伏不在?”
任驕:“早進廚房準備菜去了。”
“這麽早?”皮修驚訝。
任驕瞥他:“不早了,是你今天下來晚。”
他按熄了煙,抬手在皮修肩膀上拍了拍:“房裡有人了就是不一樣,我們同你比不了,冷床冷被窩,想賴也沒心情賴。”
“什麽就房裡有人了?”皮修正要反駁就看見任驕手朝著自己脖子伸了過來。
一根長頭髮被任驕捏著在皮修面前晃了晃。
任驕斜著嘴看著他的寸頭笑:“這總不是從你頭上掉下來的吧,嘖嘖嘖,晚上是貼多近才能掉你脖子上?”
“滾滾滾!”皮修一把搶過那根頭髮扔地上,冷著聲音解釋:“我真的只是把他當個冰枕!”
“就是冰枕有點掉頭髮,沒事我懂的。”任驕了然拍胸:“是兄弟,你喜歡誰我都支持,不就是比你小了幾千歲嗎,男大千,抱金磚,得勁兄弟!”
皮修累了,真的累了,他擺擺手說:“待會讓猴三抓隻公雞殺了煲湯,就讓他在廚房裡殺。”
廚房被簡單收拾了下,心累的皮老板讓任驕把女鬼拎過來問話。
皮修坐小木凳子上,猴一二三四五加個小掃把分列兩邊,兩個主廚左右護法,配上任驕那張疤臉,來勢洶洶,就差喊句日月神教,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女鬼嘴巴裡的土豆摘了,皮修看著上面帶著血牙印子覺得浪費。
那鬼恢復了神志,眼睛裡卻還在往外流血淚。小掃把不想看到地毯弄髒,拿了個盆過來放在女鬼面前結巴說:“哭、哭在裡面,別滴到外、外面,不好收拾!”
淚水滴滴答答還挺有節奏,五個猴子盯著水盆跟著節奏晃尾巴,直到皮修把茶杯磕得一響這才一個個夾緊了尾巴,用著尖細的聲音開口:“報上名來!”
女鬼一抬頭,看著這五個像猴又像人的妖怪半晌,突然尖叫一聲,眼睛裡的血淚跟裝了高壓水槍一樣亂飛。
女鬼慘叫:“妖怪啊!有妖怪!”
五個猴子頓時怒了。
馬的,居然被個醜鬼叫妖怪,她配嗎!老子不比她長得像個人?
被人罵妖怪不可怕,可怕的是比妖怪還醜的人罵妖怪。
小掃把看著飛濺到地上的血淚發愣,氣得結巴更厲害,一個字得念個五六遍才能吐出下一個,叫任驕笑得直不起腰。
皮修黑著臉盯著那五隻猴子,吃猴腦的心思格外強烈。
太他媽丟臉了。
皮老板一拍桌子怒吼一聲:“給我閉嘴!”
結果太用力,桌子被拍成分成了三四瓣,只能收拾起來當柴火。
等著五隻猴子搬來新的桌子,女鬼終於不哭了,她趴在地上抽噎,還沉浸在剛剛被兩個猴妖驚嚇的余韻裡無法自拔。
皮修清了清嗓子:“先說說你是怎麽死的?”
“奴家是榮喜班的角,被京城裡的榮世子看中要帶回去,奴家不願意,就一頭撞死了。”女鬼頓了頓:“那畫上的血就是奴家死的時候染上去的。”
仇伏聽得咂舌:“哎,舊社會讓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啊!”
皮修看著她道:“我可以幫你報仇,讓那個榮世子的轉世倒霉甚至償命都可以,不過你昨天說要救一個人才告訴我你知道的事情,但是你已經死了幾百年了,想救的人不論當時生死,現在也早已輪回轉世不記得你了。”
那女鬼一愣:“輪回轉世?”
“六百年到現在,怎麽也得輪回五輩子了。”任驕一笑:“孟婆湯都喝到膩,肯定是不記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