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三嗤笑他一聲:“叫你手賤去碰那幅畫。”
“我哪裡知道啊。”猴二冤枉:“要是知道他會告狀,我就不會猶豫了。”
猴三拍拍他肩膀:“你也別太怕,我們有勞動法保護的,大妖不能隨便吃小妖,他們要罰款接受教育的。特別是我們老板,不會為了罰金吃我們的。”
貔貅聚財但是最小氣,出了名的隻進不出,從他手裡掏錢同割肉沒什麽差別。要不然皮修也不會這麽多年都堅持找饕餮,不肯罷休,就算是牛郎織女也沒這麽長情。
樓上文熙把畫卷攤開仔細看了眼,心想最近倒是真的奇了怪,玉佛也好畫像也好,都是曾經自己的東西,現下都回到了身邊。
難道自己真同那饕餮認識,只是不識它真面目?
他摩挲著畫卷邊,手下一頓,靠近了疑惑道:“怎麽這裡有血……”
突然畫像一動,一陣光亮起。
皮修在浴室裡正打著肥皂,就聽見外面一聲尖叫,頓時手心一滑,肥皂掉在了地上。
第6章
文熙靠在沙發邊上一臉驚恐看著從畫裡爬出來的女人,披頭散發臉色蒼白,像極了前些天那部電影裡面的女鬼。
按理說他也是鬼不應當怕的,但是他才剛醒,做鬼的業務不熟悉,實在是……實在是……
“你別過來!皮修!皮修你人呢!”文熙嚇到破音,反倒把剛剛從畫裡爬出來的女鬼嚇得往畫裡縮了一些。
女鬼聲音幽幽帶著抽泣之音:“奴家並無惡意。”
騙人!文熙臉都白了。
話本裡厲鬼開頭都是這句話,信的人腦子都有毛病。
那女鬼終於從畫裡爬了出來,嘴裡幽怨道:“公子,敢問如今是何年何月了?”
她露出的通紅眼睛驚得文熙連連後退,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袖子裡的玉佛掉了出來滾落在地上,正好落在女鬼面前。
那女鬼一把握住玉佛,喉嚨裡發出一聲泣音,猛然抬頭盯著文熙問:“這是從哪裡來的,你……公子?”
女鬼手腳並用爬到文熙面前,淒厲叫道:“公子!文公子!是你!”
瞪大的通紅雙目流下血淚,女鬼一邊叫著文熙的名字一邊磕頭,嘴裡哭喊道:“文公子,求公子救他一命,求公子救他!”
地板被這女鬼磕得咚咚作響,文熙臉都嚇白了靠著牆到:“你是誰?你快起來。”
“公子不答應素珍,素珍就不起來!”女鬼跪在地上不動,一邊哭一邊給文熙磕頭。
鬼磕頭要折壽。
文熙握緊了拳頭,壓下心裡的怒氣,一撩袍子自己也跪了下來,衝著女鬼磕了個頭。
不他媽就是磕頭,誰不會啊?
女鬼愣了,顫聲道:“文公子……”
文熙咚又給她磕了個頭:“我幫不了你,你快點起來走吧。”
“公子莫要這樣,公子您如何能跪,這是折奴家的壽啊!”女鬼淒厲哭著,趴在地上一口氣連給文熙磕了四五下,氣得文熙兩眼發花,賭著一口氣給這女鬼又磕了幾個頭。
這姓皮的不知道給二樓鋪的什麽地板,像比石頭還硬,文熙磕到頭眼發花,突然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皮修擦著頭髮出來,看著面前對著磕頭兩鬼一愣,問:“你們這是對著練鐵頭功嗎?”
他走過去一手把文熙提起來,朝著還跪在地上的女鬼一瞥,冷聲道:“還不滾!”
“文公子!”女鬼趴在地上不動還在磕頭:“求求您,救救吳郎吧!”
剛剛磕頭太猛,文熙現在靠著皮修頭暈說不出話來,額頭上也一片紅,皮修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便道:“你都死了幾百年了,你要救的人也早就死了。”
女鬼一愣:“死了?”
皮修沒管她,單手拎著文熙去了沙發上坐著,伸手在他通紅的額頭上摸了一把,有點無語說:“我也是第一次瞧見磕頭能把魂磕掉的人。”
“玉佛呢?”皮修問。
文熙閉著眼睛說:“在那女鬼手上。”
皮修起身走到女鬼面前,蹲下身要將那個玉佛拿回來,可這女鬼抱著玉佛連退幾步,一臉戒備看著皮修,慘白的臉漸漸開裂流血變成她死時的模樣。
“誒,血別滴地板上了。”皮修一手將女鬼抓了起來,全然無視她喉嚨裡發出的慘叫,提著她往外走。
女鬼慘叫著向文熙的方向伸手:“文公子救救奴家!文公子!懷玉公子!”
皮修手一頓,把女鬼提起來問:“懷玉?你在叫誰?”
文熙撐著頭睜開眼睛,瞥了那女鬼一眼,輕聲問:“你究竟是誰?怎麽會從畫裡爬出來。”
“畫裡面?”
皮修眉頭一皺,將女鬼扔到地上隨手一劃將她定在原地,走到桌邊將那副畫拿起來細細看去,發現畫上的伶人少了一個,莫名空出一塊白來。
李詭祖送來的畫上爬出個女鬼,皮修冷笑一聲,抓起桌上的手機開始打電話。
打了許久電話也不接,皮老板頓時火起,將手機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驚得女鬼打了個哭嗝,抱著那玉佛縮在地上顫顫發抖。
文熙扶著沙發站起來,慢慢走到皮修身邊,靠著他問:“不接電話?”
皮修冷哼一聲,走上前抓著女鬼的頭髮一下提到面前,冷聲問:“李詭祖讓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