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吳祖醒來坐在床上半天沒有緩過神來。床頭的鬧鍾已經響了三遍,但是他一點起床的力氣都沒有。
明明只是想睡一覺而已,為什麽,為什麽夢裡都是三皇五帝文藝複興?
他伸手掀開自己的枕頭,下面除了頭髮什麽也沒有。
也沒在下面放歷史書啊?
吳祖疑惑撓頭,難道自己已經悟到了學習的真諦,能夠夜間睡覺學習兩不誤,學神飛升指日可待?
他掀開被子起床,一邊刷牙一邊對著鏡子回憶昨天晚上的夢,順帶想想夢裡背過的知識點,想來想去隻覺得夢裡的那個帥哥實在好看。
不用高考的夢裡帥哥現在隻覺得又累又困,入夢又是一件費力的事,雖然有貔貅的法力支撐,可文熙魂魄還沒有完全恢復,精力比普通鬼都差了一截,隻同皮修交代清楚昨天的情況,便腦袋一歪便去見周公。
皮修見他一臉疲憊也沒有多問,抬手給人把被子蓋好,心裡想著小東西魂體這麽虛,晚上又要上課,是不是應該準備點東西再補補?
他想著把空調溫度調高了兩度,拿著吳祖同學昨天晚上的學習情況下了樓。
一到樓下就瞧見賈素珍拿著抹布站在門口眺望遠方,看著太陽之上,冷漠淒清又惆悵。
雖然她表情癡呆,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新買的抹布在她手下變成一條又一條,絲絲縷縷像極了皮修被撕碎的錢。
她幽怨道:“今天吳郎會來……不會來……會來……”
皮修聽得神經狂跳,體溫上升,沒有文熙在身邊他真的有丶難熬。
一條抹布五塊錢,就地上的布條看,起碼沒了四五條,就是二十五塊錢,四舍五入今天一天的流水去了一半,再四舍五入一下自己家產又要沒了。
皮修深吸一口氣,按下心裡的焦慮,在人世生活了這麽多年,拜讀了那麽多金融大鱷的創業經歷,學到了一個深刻的道理。
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任何高收益投資在前期都會有金額投入。
為了套著饕餮那匹白眼狼,自己簽支票給文熙買玉佛的時候眼睛都沒眨,現在不過幾條抹布而已,撕了就撕了。
皮修,相信自己,你忍得住,你能行。
皮老板緊緊握拳,給自己加油鼓勁,告訴自己人生就像一場戲,氣出病來無人替。幾條抹布而已,再撕一百條也沒事,只要有功德,就讓她想撕就撕,撕得痛快撕得響亮撕出風采!
在樓梯口站了半天,皮修總算穩定住了情緒,朝著賈素珍走去,準備讓她換個地方撕抹布,別影響開門做生意。
他剛剛邁步走過去,就聽見一聲尖叫,一個黑影如同閃電從身邊擦過撲向門口的幽怨女鬼。
小掃把叫著把賈素珍趕開,拿著掃把把地上的抹布條掃乾淨,嘴裡唧唧咕咕結結巴巴不知道在說什麽。
任驕歎著氣從後面走來:“小結巴剛剛打掃乾淨她就站在那裡撕布條,小家夥最近力氣大,我攔不住。”
皮修按著太陽穴問:“攔不住小掃把,你就不能叫賈素珍別撕嗎?”
任驕笑了一聲:“你不覺得他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嗎?”
鮫人說著那邊小掃把又尖叫一聲,指著賈素珍手上的抹布尖聲說:“不、不可以再撕了!你、你個女、女鬼!”
任驕笑得前翻後仰,皮修氣得兩眼發白,他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笑的,任驕是不是在海裡泡多了,腦子裡進了水?
小掃把氣得跳腳,拿著手上的掃把就要打人,皮修一把抓住,衝他說:“去掃別的地方去,這裡待會她自己收拾。”
“可是、可是……”
皮修眼睛一瞪:“可是什麽?”
小掃把不敢說話了,任驕見勢過來拉著小掃把的手往後走:“別怕啊,哥哥在這裡,別理他,我們去掃廚房去。”
皮修冷著臉熱著身體,覺得自己就應該待在樓上抱著文熙睡一覺,不應該下來給自己心裡添堵。
他叫了任驕一聲:“前兩天準備的公雞拎出來,待會下午給文熙殺了煲湯。”
任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賈素珍見那小鬼走了,又撕著抹布期期艾艾看著皮修問:“皮公子,您說今天吳郎回來嗎?”
他娘的,自己怎麽知道今夜他會不會來?老子又不是二郎神他們家那條瘋狗,隔著二裡地都能聞到別人身上的肉味。
皮修罵人的心情空前高漲,但依舊保持著儒雅隨和,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不知道,興許會來吧。”
“是嗎?”賈素珍喃喃道:“我也不須他進來,只要他路過讓我看一眼就好了。”
“看一眼就足夠了。”她說著又看了皮修一眼,歎息道:“公子您有過心上人嗎?如果有,想必您便懂我的心情啦。”
母胎solo千年的皮修冷笑一聲:“懂不懂根本不重要,他是人你是鬼,反正你這輩子和他是沒緣分了。”
“可文公子不也是鬼嗎?”賈素珍問。
皮修眉頭一皺:“我和他可沒關系。”
“可我那日明明看見你抱著公子坐在……”賈素珍眉頭一皺看向皮修的眼神裡帶上了譴責,她恨恨道:“原來你竟是這樣的人!”
麻辣隔壁我又是什麽樣的人了?
我這樣優秀的人,不應該富貴過一生?還要被你個女鬼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