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修盯著仇伏和那隻破鳥想了又想,決定眼不見心不煩,先出門練車了再說。
開上他心愛的小皮卡,來一段說撞就撞的倒車入庫。
太陽逐漸上移,時針緩緩轉過,客人走了又來,桌子上的金立語音王終於響起第一聲接單了,店裡所有的夥計立刻進入了一級戰時戒備狀態。
打印機緩緩吐出點菜單,灌灌的鳥爪一把按住,叫聲嘹亮:“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
仇伏倒抽一口冷氣,衝上前就要抓鳥,沒想到這破玩意嘎嘎笑了兩聲:“這些都不要!紅燒言雚,清炒櫰木果,水煮小儵魚,米飯!”
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氣,仇伏衝著任驕乾笑兩聲:“這灌灌就是這樣,活潑愛開人玩笑。”
灌灌嘎嘎又叫了兩聲:“醜狐狸你也得吃點儵魚,治狐臭!嘎嘎嘎嘎嘎嘎!”
任驕一臉同情看著仇伏:“的確挺活潑,笑得跟個唐老鴨一樣。”
仇伏咬牙切齒:“你相信我,我沒狐臭!”
任驕心想自己相信有啥用,外面坐著那麽多人都聽見了,估計只要過兩分鍾仇伏就會被他爹媽打過來的電話罵到狗血淋頭。
菜品出鍋,曹草手快話不多,枝條翻飛完美不失華麗地打下一個蝴蝶結,然後將外賣交給面前等候已久的帥哥。
曹草一愣,看著面前的黃馬甲帥哥沒有松開自己握著外賣的手,遲緩從嘴巴裡吐出兩個字:“你誰?”
帥哥一笑:“土地公。”
曹草瘋了。
看過西遊記的都知道,土地公人均身高不超過一米五,都是一副和稀泥老好人的老頭子樣子,跟面前的陽光帥哥一米八,張嘴一笑周潤髮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帥哥主動解釋:“沒辦法,這不得迎合市場嗎?好看點總沒錯。”
忙著趕時間的帥哥土地公走了,曹草看看大廳裡忙碌著的猴哥一二三四五,又看看自己身邊的鳥,就聽見它嘎嘎兩笑。
灌灌:“就你沒個人形嘎嘎嘎嘎。”
曹草一臉冷酷,伸出枝條把灌灌的嘴綁了個嚴嚴實實:“佛說,說話太多會死。”
至於哪個佛,不可考證,只有曹草知道。
一上午外賣不斷接單送單都沒有問題,等著皮修練完車帶著火氣回家的時候,就看見一溜煙長得像一個醫院整出來的土地公拎著外賣從店裡出來。
他點頭打了個招呼,推開飯館門,發現真是熱火朝天,文熙都下來幫著賈素珍點菜下單。穿著自己的五十塊一件的紀梵希,手上戴著早晨自己帶上去的珍珠手釧,穿梭在客人之間,一臉燦爛。
看見皮修回來了,文熙迎上去:“今天學車怎麽樣?”
皮修點頭:“還行,在練側方位停屍、不,停車了。”
文熙點點頭:“反正我也不懂,你覺得好就行了。”
“怎麽從樓上下來了?”皮修抽出他手裡的菜單,塞進路過的猴三懷裡,攬著小東西往一邊走:“是他們上去叫你的?”
“沒有。”文熙晃了晃手腕上的手釧:“不是你說要是把這個碰壞了要賠錢的嗎?我身上一分錢也沒有,就只能幫你打打工抵債了。”
皮修冷哼一聲:“讓你好好休息記不住,這種話就能記在心上。”
文熙挑眉:“那可不對,你每句話我都記心上呢。”
兩人對視,皮修心想這嘴一定是抹了蜜,要不然怎麽這麽甜人心窩?老妖怪蠢蠢欲動,眼神從嘴唇下滑到脖子肩窩,還有被衣服遮掩住的胸口。
摸是都摸過了,但是親都還沒親過呢。
自己不愧是妖獸,喜歡誰就想把誰全身親遍還真是刻在骨子裡的毛病。
皮修深吸一口氣,將小東西又攬緊一點:“說話這麽甜又打什麽鬼主意。”
文熙推他:“你怎麽把我想這麽壞呢?”
皮修笑了一聲,抓著他肩膀捏了捏正要說話,就聽見嘎嘎一叫。
那隻破鳥不知道什麽時候看著他們倆,正咧著嘴嘎嘎笑:“小學生談戀愛嘎嘎嘎嘎,你怎麽把我想這麽壞嘎嘎嘎嘎。”
文熙臉蹭一下紅了,皮修臉蹭一下黑了,兩個人站在一起正好湊個紅與黑。
皮修走過去直接一巴掌帶走,曹草適時送上一根枝條捆嘴巴,方便皮修把這隻多話的鳥掛在廁所門口辟邪,自然而然接替了灌灌的職位開始接單下單給外賣打包。
皮老板跟著文熙在店裡幫了一陣忙,直到過了午間的飯點這才從廚房端了飯同文熙上樓。
老板前腳剛走,後腳仇伏就從廚房衝出來,帶著猴三兩個人把掛在廁所門口熏臘肉一樣的灌灌救了下來。
嘴上一松綁灌灌就開口大罵:“臭死老子了!”
仇伏一把捂住它的嘴,轉頭去看樓梯,生怕皮修聽見殺下來。
猴三小聲說:“走了走了,我都聽到簾子響的聲音了。”
仇伏松了口氣,他倒也不是對這灌灌有多少感情,主要還是自己熬鷹計劃的第一隻鳥,就這麽掛在廁所熏死了實在是不體面。
他歎氣說:“你這張嘴就不能說點好的?惹誰不好你要惹皮哥,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呢?”
這次灌灌倒是沉默很久,直到猴三伸手一戳才開口說:“我知道了,你們兩個是個好人。我有一個秘密要說。”
仇伏一愣:“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