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留著吧——有人尋的話再還他們,沒人尋就是我的了!”林瑯毫不收斂愛狗之情,喉嚨裡擠出些怪腔怪調的聲音,與懷中小狗調笑。
這邊唐玉樹從後廚裡出了來,把裝著五十兩銀子的錢囊還給阿辭。
阿辭問他:“誒?……你們有錢了嗎?”
唐玉樹不太會撒謊,漲紅了臉,笨拙地結巴道:“有……有了。”
“別逞能!你們有了錢,也不用急著還我——館子裡用錢的地方多的是,先留著,富余多了再還我也不遲。”
被騙了卻還在那廂替他們做打算,阿辭還真是個好姑娘。林瑯在一側聽了羞愧,抬頭道:“沒事沒事……我們不缺了,謝謝阿辭。”
邊說邊瞥了一眼唐玉樹,只見唐玉樹也正瞪著他看,又嚇得埋下了頭去逗小狗。
——“哎呀!”
卻被小狗給咬了一口。
唐玉樹嚇了一跳,跑過來著急地查看:“咬傷了沒咬傷了沒——順兒快去找大夫!”
林瑯趕忙伸手示意自己無恙:“沒事沒事,只是破了點皮而已……這小乳牙,哪能把人給咬傷了!——順兒快回來別去了!”
無意間卻見阿辭盯著自己看,林瑯回看她。
阿辭開口笑說:“林瑯?老實交代——最近是不是欺負玉樹哥了?”
唐玉樹警惕地轉頭看阿辭,額邊都有點冒冷汗了,心想這姑娘難不成已經知道了全部真相?
林瑯心虛地笑:“沒有沒有……”
“那這小狗怎麽偏偏咬你?”
恰有客人催促結帳,林瑯才得以奪過阿辭的審訊,說了句“哎呀我去忙……”便把狗塞給唐玉樹就跑了。
唐玉樹抱著那小狗,有幾分疑惑:“為啥子說他欺負我了?”
阿辭解釋道:“很久前的事了——林瑯發過誓,他若再欺負你,就要被狗咬的。”
路過的陳逆聽了也笑:“林少爺發的誓若有用的話,恐怕早被惡犬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眾人說笑罷,便四散了各自忙去。
之後的生意一如前幾日般紅火。
林瑯定好的陰陽鍋到了之後,唐玉樹在王叔的指導下也學會了煮些清單的湯頭;兩味的鍋子出來了,口口相傳一遭,館子生意便又更火爆了起來。
接連忙到正月十四那日,林瑯終究又撐不住了:“索性我們往後每隔七個日頭便休一次業吧!”
送走晚上最後一波食客們,另外三個也早已疲憊不堪。
沒有人投反對票,林瑯在帳台上鋪開了紙,揮筆寫下明日休業的告示,吩咐順兒和陳逆去館子外貼了。
醜時初才躺下的。
枕了唐玉樹的胳膊,林瑯閉了眼揉著太陽穴。
唐玉樹看到他的動作,關切道:“累了?”
林瑯接著話茬撒嬌:“嗯……渾身發酸——屁股坐得疼。”
唐玉樹心疼他,趕忙伸手去揉,卻被林瑯紅著臉躲開了:“你摸哪兒呢?!”
唐玉樹才反應過來,也迅速抽回手。可手抽回不過一刹,唐玉樹又覺得不對,隻把眉頭一壓,抱怨道:“我怎個還不能摸你了?”
林瑯看著唐玉樹惱著一張臉,覺得好笑,故意調侃他:“當然不能!”
唐玉樹急了:“為啥子?”
林瑯搬出一套道理來故意揶揄他:“不能就是不能——那你且說說,你是我什麽人?——說到頭,那也只是換帖兄弟。是兄弟而已,哪有伸手摸人的道理?”
唐玉樹以為林瑯不認帳了,急得翻身把林瑯壓在身下:“不只是兄弟!”
林瑯得了樂子,繼續激他:“口說無憑——怎麽證明我們不只是兄弟?”
唐玉樹把林瑯的裡衣一把拉下:“我現在就證明!”
把唐玉樹一頓哄,終於哄來這初次的雲雨。
林瑯雖嘴上風流,可心裡著實有些怯意。隻把眼一閉,任唐玉樹又扯開自己的腰帶。
林瑯感受著唐玉樹的動作,覺得自己如同即將入境一場從未體驗過的綺夢。心頭正生歡,腹部卻滴答滴答地落下一點一點的溫熱的觸感。
林瑯睜了眼,只看見唐玉樹光著膀子卻掩著口鼻。
被抹成一片的殷紅血色,在他手背上觸目驚心地暈開。
☆、第五十回
第五十回溫語間相續陳灘夢 笑談裡互望少年人
這場虛驚差點把林瑯嚇到魂飛魄散。
結果這次大夫連藥方子都沒開,隻笑著對林瑯道:“你且不必擔心,丁點兒問題都沒有。之前顱中的淤血早就化乾淨了,現在唐公子結實得很!”
林瑯眉頭才平下三分,卻還是追問:“那他怎麽無端流鼻血呢?”
“唐公子正是血性年紀……他看著了什麽想著了什麽,老朽哪能曉得——這鼻血只是身體健康,陽火旺盛之故——唐公子是時候該找媳婦兒了。”
林瑯聽罷,緩了心頭焦慮,又實在忍不住發了笑。
送走大夫後兩人躺回了榻上去,唐玉樹拍著林瑯的背替他散去余驚,道:“我壯得像頭牛,你別老擔驚受怕!”
“我是怕你死了,我一個人忙不過來。”林瑯嘴上強硬著,卻拱進了唐玉樹懷裡抱得緊緊:“你以為我舍不得你啊!”
唐玉樹早了然了林瑯心口不一的毛病,隻逗他道:“陽火旺盛是啥子意思?怎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