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萊斯和艾麗莎臉上浮現出了為難的神色。
“我也挺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的。”
林希的聲音從布萊斯和艾麗莎的身後傳來。
“林希!”
布萊斯跳了起來,他望向門口,自己的弟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家了。他們正平靜地站在那裡,注視著宛若屠殺場一般鮮血淋漓的客廳。
幾分鍾後,伴隨著拍翅聲,沙維爾也回來了。
只不過,它遠沒有林希那麽冷靜。
“該死……我已經說過多少次了,如果你們要吃東西,不要在房間裡吃!你們知不知道,搞衛生真的非常麻煩。”
沙維爾一看到客廳裡的血跡,便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而等到它定睛看到地上那些殘骸之後,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不……不不不不……不……”
沙維爾抱著自己的頭喊叫道:“我的地毯……我的地毯……這可是正宗的波斯地毯……是我送給林希的結婚禮物。
沙維爾痛苦到了極點,他看上去簡直想要趴在那張柔軟的地毯上了…
“咳咳——”
林希飛快地瞥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安迪,發出了一聲刻意的乾咳聲,提醒了一下沙維爾。
“嗚嗚嗚……這很貴的……”
“沙維爾——”
一直到林希不得不喊出了沙維爾的名字,後者這才抽了抽鼻子,異常沮喪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地毯……”
只不過哪怕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在嘟囔。
“亞瑟,我明知道這地毯花了我一年的零花錢,你應該看住那些小混蛋的。”
“……我會賠給你的。”
亞瑟面無表情地說道。
“重點不是賠償而是心意,這是結婚禮物!”
……
“閉嘴。”
林希最終不得不用稍顯暴力的手段鎮壓了鬥嘴中的沙維爾與亞瑟。
隨後,他才騰出精力來,將注意力放在了安迪身上。
那個年輕的小男孩看上去已經嚇傻,瑟瑟發抖且不知所措的樣子真是格外可憐……當然前提是忽略掉他背後的那對翅膀的話。
“布萊斯,你之前跟我提到的安迪的特別之處就是這個?”
林希揉了揉眉心,然後說道,他看上去還是有些頭疼。
“呃……是的。”這時候的布萊斯看上去似乎終於緊張了一些。。
“抱歉,林希,我們應該說的更詳細一點的,但是電話並不安全,我們本來打算等晚飯過後再跟你討論這個,誰知道那些家夥的動作那麽快。”
艾麗莎補充道。
“我們還以為我們已經把那些家夥全部都解決掉了呢,誰能想到他們——”
艾麗莎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就在這個時候,安迪忽然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呼。
在場的成年人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發現安迪臉色慘白正直勾勾地望向某個方向。
“滋溜……”
他正看著諾亞。
無數條細長的白色線蟲晃晃悠悠地蠕動著,非常艱難地將自己重新壓縮成人類的心態,那柔軟,濕潤,滑溜溜地線蟲體表一點點地變色,最終擬態成了那副人類小男孩的樣子。
只不過,諾亞的蟲體實在是太過於肥碩,以至於他很難完美地維持住人類的模樣,勉強的結果就是,雖然看上去還是個小男孩,但是它的眼眶與耳朵裡,時不時便會漏出幾條手指粗細的線蟲來。
“安迪,這個……”
艾麗莎臉色變幻,剛想開口安慰一下安迪,就看見自己的兒子身體一晃……
“砰——”
安迪終於承受不住身體和心靈上的打擊,直接暈厥了過去。
………
……
……
……
幾個小時後,二樓的兒童房內。
布萊斯坐在熟睡安迪身邊,看著床上那張平靜的睡臉,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安迪的翅膀已經收了回去,這讓他看上去就像是這個世界上最為正常的普通小男孩一樣。
當然多年來的擔驚受怕,還是讓這個孩子在睡覺時習慣性地皺緊了眉頭。
布萊斯低下頭親了親安迪的眉心。
似乎能夠察覺到自己的父親就在身邊,安迪的臉色漸漸變得放松了下來。
“嘿……”
門口傳來了非常細小的動靜。
布萊斯為安迪掖了掖被角,然後他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
艾麗莎正在門口等他。
“睡著了?”
她問道。
布萊斯點了點頭。
“可憐的小家夥,他真的嚇壞了。”
男人歎著氣,稍稍有些垂頭喪氣。
隨即他與艾麗莎一起走下了樓梯,來到了一樓客廳。
這裡已經大致被清理乾淨了,雖然還是可以清楚地看見地板和牆壁上那已經微微發烏的血跡。
林希正坐在沙發上,沙維爾卻已經恢復了半人半蟲的模樣。
巨大的翅膀自他身後展開,在翅膀的撲扇下,沙維爾停在半空中,一隻手拿著抹布,另外一隻手提著清潔劑。它正在認真地擦拭著之前因為殺戮而飛濺到高處的血跡。
“我知道一個挺不錯的清潔劑牌子,去除血跡非常方便,我覺得你應該在家裡常備一點那個……”
艾麗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