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只要林希一動,“一號”便會迅速地縮回去,繼續偽裝成位於大廳頂部一盞完全不起眼的燈。
當然,他與“一號”在這一瞬間的互動十分隱秘,並沒有被人發現。
“這他媽見鬼,我們要想辦法殺了那玩意?”
布萊斯的臉色難看地就像是被人用燒黑的鍋底拍過。
他可不會忘記那名為“一號”的怪物是如何輕而易舉地把那些無比棘手的怪物切成成一堆碎塊的。
老實說,這時候的布萊斯倒是更希望面前這所謂的普羅維登斯號船長只是在胡言亂語恐嚇他們。
但從那鬼魂口中說出來的話,卻總是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詳感覺。
“……既然王蟲已經出現在異種之母地身邊……很快,很快他就會變成那種汙穢而邪惡的東西,被永久地囚禁在眾蟲的宮殿中繁衍新的異種。哪怕是為了仁慈,你們也應該及早結束他的性命……咳咳……”
話語說到最後,斯克裡普斯的聲音逐漸變得含糊,一些鮮血混合著口水不受控制地從他的嘴角流出,把他的前襟都打濕了。
“……異變……的……人……會在不自覺中擴散那種汁液……它們渴望……感染正常的……人……它們需要更多的……同伴……殺了他們……不然的話……所有人都會……”
“砰——”
眼看著索裡安身體正在往後仰,而斯克裡普斯完全沒有離開他的意思。林希猛然掙開繩索,然後用手肘重重地在索裡安的太陽穴上一擊。
索裡安一聲不吭,直接倒在了地上昏迷了過去。
緊接著林希便來到了布萊斯和艾麗莎的旁邊,為他們解開了背後的繩索。
等到索裡安在讓人發狂的頭痛中悠悠轉醒,看到的便是已經完全掙脫束縛並且清繳了他身上所有武器的三個人。
“你感覺怎麽樣——覺得自己的智商有降低嗎?或者是半邊身子不能動?”
布萊斯離他最近,眼看著索裡安清醒過來,他放開了這名性格惡劣的傭兵的眼瞼檢查了一下他的瞳孔,然後他說道。
“……”
索裡安忍著疼痛,他咬著牙慢慢從地上坐了起來,然後感受了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
“你對我做了什麽?”
過了好一會他才冷冰冰地問道。
“我們好心的船長鬼魂差點兒讓你變成永久的白癡。”林希回答道。
“當然,如果你是要問我們做了什麽……我阻止了這件事。”他停下來看了布萊斯一眼,然後才繼續對著索裡安道,“你真應該慶幸我的哥哥是醫療官,他對你進行了急救。”
“還浪費掉了一管珍貴的治愈因子針劑。”
布萊斯適時補充道。
他示意索裡安去看丟在地上已經完全空了的針筒。
索裡安又沉默了下來。
他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著自己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
一些朦朦朧朧的畫面異常模糊地滑過他的腦海——
蟲子。怪物。鮮血。
以及某個身形畸形的半蟲半人的年輕男人。
【……殺了我,求你了,我沒有辦法再繼續這樣下去了……讓我死……求求你……讓我死……】
那個男人似乎正在對他說什麽,慘白的面孔上布滿了斑駁的眼淚。
他的臉看上去似乎有點熟悉。
“唔……”
但當索裡安仔細回想的那時候,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那種令人發瘋的疼痛了,他發出了一聲悶哼,差點兒直接癱軟在地上。
那絕不是他記憶裡有過的畫面。索裡安很確定這一點,那是另外一個人的記憶。
鬼魂的記憶。
也就在這個時候,索裡安本能地意識到,也許就像是林希說的那樣……那位普羅維登斯號的船長在剛才佔據了他的身體。
而且還差點兒殺了他。
“你們知道了什麽?”
過了很久,索裡安問道。
“沒什麽。”
布萊斯幾乎是本能地開口回答道。
“我並不知道那家夥之前是怎麽跟你說的,但在我聽來他所的一切都是胡言亂語沒有絲毫的可信度,哦,對了,考慮到作為鬼魂的他竟然還需要借用顱內輔助元件才能現身講故事,他說的那些話就更加不可信了。”
林希在一旁清楚地聽到了布萊斯說的話,他下意識的張開嘴,但一回頭看到布萊斯如今的表情,所有的話瞬間就卡在了他的喉嚨裡再也說不出來。
真的完全不可信嗎?
林希並不覺得那位斯克裡普斯船長說的完全是無稽之談。
至少,在普羅維登斯號遺留下來的那架飛行器中,許多蛛絲馬跡瞬間就可以與他說的事情印證上。
那些活生生被困死在冷凍倉裡已經出現了蟲化特征的木乃伊。
還有那些人企圖逃跑時候留下的各種痕跡……
只不過,林希還是覺得那鬼魂的話語裡似乎有什麽地方還是不對勁。
“那家夥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就在林希陷入自己沉思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暴喝忽然從大廳的一角傳來。
那本應該已經被同伴帶走的哈裡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四人的身後,而且他的手中還端著一把大功率的離子槍,槍口筆直地對林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