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說法讓朔寒更為不滿。
畢竟,有人敢擅自寄居在顧與眠的精神世界裡,這對於別人靠近顧與眠五米范圍內都會感到不快的某位陛下來說,簡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請不要怪罪了,我只是一縷意識,這件事結束後就會散去。”那聲音說,乾笑兩聲,想找什麽事情來分散一下醋王陛下的注意力,忽然急中生智:
“說起這件事。外面似乎有許多人猜測,‘團團’是陛下您的私生子,因為意外流落在外被顧主播撿到……”
除了私生子這個有點離譜,別的猜的倒是沒什麽偏差。
朔寒沉思一下,忽然心情變得好了一點,轉頭看著顧與眠。他稍稍側一下臉,在顧與眠耳旁邊,低聲說:
“什麽時候給我生一個。”
“不是私生的那種。”
顧與眠整個人都:“…………”
在顧與眠四平八穩的人生中,還從來沒有被喜歡的人這樣放肆大膽地……撩過。
當然,他也沒有喜歡過朔寒以外的人。
當然只是一個玩笑了,星際時代還是沒有同性生子這種說法和可能的。
但是這也太,太……??!
而且,朔寒怎麽就確定他是在上面的呢?雖然顧與眠理論和實踐經驗都很欠缺,但朔寒也沒好到哪裡去吧。
“……”
顧與眠咳了好一陣,才勉強冷靜下來,認真地問那個‘聲音’:
“不好意思,我們還是節省一點時間,關於蟲族突然消失的這件事情,您知道多少呢?”
“絕大部分吧。”
那個聲音懷疑地打量他們倆,陛下一臉無辜,她不敢確定剛剛是不是有一輛車從臉上碾過去了。
但正事要緊,‘聲音’決定不再糾結這個,歎了口氣:
“因為,這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我自己造的因果。顧主播,我好像忘記告訴你了,我和你來自同一個時代……”
事情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概括一下就是,這位‘女巫’,其實嚴格意義上並不是一個真實的存在。她,或者說‘它’,更加近似於某種‘被喚醒的意識’。
顧與眠所處的那個時代,正是各種巨大變革的交匯口,世界有許許多多的機會往不同的方向發展。
而很巧的是,上輩子顧與眠臨死前最後那個願望‘想要看到養的鍋鍋們長大之後的樣子’,湊巧喚醒了這一縷決定未來的意識。
所以後來環境惡化,動物們覺醒,包括顧與眠,能夠在星際時代自殺死去的‘顧與眠’上重新獲得生命,都跟這有關。而且這一縷‘意識’也因為顧與眠的願望,在冥冥之中一直護佑著鍋家。
如果僅僅是這樣倒還是好的。
但意識畢竟是意識,它不分善惡也無論好壞,它就像一個剛剛出生卻掌握世界命運的孩童。它給予了地球來客許多恩惠,異能,科技,資源,但能量是守恆的,它給予的越多,無形中奪走的也就越多。
因此,接收到星際居民們許多惡意念頭反饋的‘意識’,也喚醒了蟲族,並且一次又一次賦予它們複生與增殖的能力。
顧與眠:“……”
“所以,這些都是你做的?”
那聲音:“也不能這麽說。從哲學的意義上來講——好吧,可以說是我乾的。”
“不要講這些了,我想知道,解決辦法是什麽?”
“我之前就說過了,”那聲音歎氣,“是你,或者說,是你們。”
‘意識’一開始就是機緣巧合,被顧與眠所喚醒的。
顧與眠的所作所為也會影響到她。
“我作為被你喚醒的一縷意識,一直跟隨著你。”
顧與眠教給它的是……
‘愛’。
善惡與好壞是很難定義的東西。
但,愛與被愛卻可以。
如果沒有這一年以來和顧家一起生活的經歷,這一次蟲族的入侵將會更為慘烈、影響范圍更廣闊,即使是朔寒那樣強大的存在,想要在這麽短時間內結束一切,也是不可能的。
蟲後死亡後,留給這個世界的最後的因果律——
即使他們發現了解決感染的方法,也無法得償所願,會眼睜睜看著機會從眼前流逝。
‘意識’見過了太多的惡意、不公,雖然在朔寒即位之後有所改善,但經年以來積累的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歧視人類。
他們歧視白化種。
他們歧視不能絕醒異能的種族,很快,他們又開始歧視絕醒低級異能的種族……
“請把‘被愛’也一起教給我。”
那道聲音說。
因果律的作用只能用因果律來抵消。
“我會把你送到過去,時間很短,一定要抓緊。”
“……”
“等等——”
教會你‘被愛’是什麽意思啊?!
顧與眠的這句話並沒有來得及問出口,就感覺到一股極其強大的牽引力,將他拖拽著往前走……
被愛,被愛。
顧與眠想著這兩個字。
第一次應該是來自祖母。
他從小並沒有跟父母生活在一起,而是跟開著寵物醫院的祖父祖母在江南生活。祖母有一手燒飯的好手藝,冬天自己家做的湯包,是怎麽也忘不了的味道。
再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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