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似乎不是想這件事情的時候。
“……”
在‘夢’裡過去了這麽多的時間,顧與眠也不是無所事事的。
尤其是那次朔寒母親自殺之後,顧與眠想了很多。
首先,從各種細節來看,這個世界和現實世界極其接近,但卻又會受朔寒本人想法的影響。應該是總體構建在現實回憶裡的‘精神世界’。
這裡發生的事情,都是朔寒切實經歷過的。同時,這些事情,有很大可能會對現實裡的朔寒也有影響。
在朔寒成長過程中,對他影響最大的幾件事——
從小到大被當作異類看待,母親在面前的自殺,異能剛覺醒時蟲潮爆發、父親的死。還有之後戰爭中,被迫殺死被感染的戰友和同胞們。
這一道又一道的新傷陳痂,也許一直以來,都沒有愈合過……
至少在這個夢裡,顧與眠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讓小雪豹健康長大,也避開了母親自殺。
至於蟲潮爆發,沒記錯的話,原本是一年後。但蟲潮爆發,和朔寒精神力覺醒,應該是同一天。
“你是什麽時候覺醒的?”
“今天下午?晚上?”朔寒想了想,“不記得了。比起這個,我成年了,你什麽時候跟我結——”婚?
在星際時代,覺醒意味著在法律上成年,對朔寒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可以結婚了。
剛覺醒都會有一段時間精神世界比較混亂。
幾個小時之前,朔寒覺醒之後恢復清醒意識,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找自己的‘童養媳’。
可惜,當時顧與眠正在睡覺。
剛成年的儲君皺著眉左右看了看,想變回以前雪豹獸形,把顧與眠叼到被窩裡圈著睡,但忽然又發現了人形的好處——這樣似乎更親昵,更特殊,更像‘情侶’一點。
於是就有了顧與眠醒來時看到的那一幕。
“……”
顧與眠陷入了沉思。
如果說這件事提前了,那蟲潮爆發是不是也……還有朔寒父親的死……雖然網上沒有提及具體的信息,但大多數說法是,先皇是被朔寒殺了的。
朔寒不可能為了奪權而作出這種事情,那麽,先皇是被蟲族寄生了?這是可能性最大的。
顧與眠也思考過這方面的可能性,但是,從皇宮如此完備的保衛系統、包括先皇自己的精神力評級,即使感染源蔓延的上城區,皇帝也根本沒可能直接暴露在蟲族之前,乃至被感染。
這也是大部分人傾向於,朔寒弑父上位這種說法的原因。
這也許是問題的關鍵。
朔寒看了顧與眠一會兒,有點不悅,大隻樹袋熊一樣掛在顧與眠身上:
“在想什麽?我們什麽時候去注冊?我已經都吩咐好了……”
被顧與眠嬌慣了十幾年的朔寒,比現實中要更加外向蠻橫,或者說恃寵而驕。
“……”
兩個人完全不在同一個交流頻道。
“我之前也嘗試去尋找過蟲族的由來和起源,蟲族在這十年間都蟄伏著,第一次大規模爆發就直接到上城區的心臟部位……為什麽?這明明就不合理。”
顧與眠一邊思考著,表情凝重,這個事情遠遠比看起來要重要,因為對現實裡、還沒有結束的蟲族戰爭說不定會有幫助!
戰爭就會有傷亡,如果知道蟲族的秘密,說不定能把損失降到最小。
除此之外,如果所有感染者都要顧與眠親自去引導能量子救治,先不說顧與眠忙不忙的過來,時間上估計也來不及。
當然最主要的是,顧與眠還有私心,他不想要朔寒一直被民眾所誤會了。
“在聽嗎?注冊的事情,還有什麽不清楚的嗎?”
朔寒仗著身高身材優勢,把顧與眠像玩偶擁著,還是之前大雪豹形態時最習慣的姿勢,偏頭親了親顧與眠的額角。
他的頭髮蹭著顧與眠的頸窩,微涼柔軟的。
美色當前,還能如此坐懷不亂。顧與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很強大的人了。
顧與眠:“……”
他大腦有點遲鈍,一邊想事情,一邊好不容易把瞳孔聚焦在熊孩子朔寒身上,問:
“注冊……注冊什麽?”
朔寒:“結婚。”
顧與眠:“???”
在夢裡的朔寒並不一樣,是從小就在顧與眠身邊長大的,在他眼裡,顧與眠毫無疑問只能是他的。
關於未來的事情,也早就詳細計劃了每一個步驟。
當然,並沒有得到顧與眠本人的首肯。
朔寒眉梢微揚起來,露出困惑的表情:“結婚,之後就會成為法定伴侶,你這都不明白嗎?可以合法同居、接吻、做——”
停停停。
顧與眠:“我知道,我知道了,你先安靜一點。”
顧與眠:“……”
他不明白的,並不是‘結婚’這個詞的定義啊!
有點頭疼。
不知道該怎麽應付,這個自作主張的頑劣小孩……
朔寒想了想:
“不願意?”
他斂眉,拇指摩挲過顧與眠的眼尾,親了親他的唇角:
“眼睛明明在說喜歡我。”
顧與眠不善於情緒表達。但朔寒又不是傻子,有眼睛會看,有大腦會想。
屬於他的人類,那雙淺褐色的眼睛,看向他的時候總是很溫柔又很專注,落著軟和的天光。朔寒被各種各樣的眼神注視過,惡意和,恐懼的,憐憫的,崇拜的,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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