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可以自由在宇宙空間裡飛行,只是經常需要休息來回復體力。
不過,路途中可能會偶遇其他的小魚——其他的玩家,兩條小魚可以彼此碰觸身體,借此來回復體力。
如果方向相同,兩條小魚可能會結伴旅行一段時間,但是最終還是會分離,飛向屬於自己的目的地。
期間沒有任何溝通或交流,沒有文字也沒有語言,就像是相交的兩條直線,在某一點一觸即離,最終還是要平靜地分道揚鑣。
明言能感覺得到,像這樣一款遊戲,一定是內心平和而強大的設計師才能做的出來。
只是除了平靜之外,似乎還有一些看穿宿命的疲憊與滄桑。
聯想到卓鈺這些年來的遭遇,明言似乎能夠理解他。
設計師們為了一款又一款的作品而費盡心力,通過漫漫旅途到達終點之後,便又要向著下一個樂園邁出腳步。
沒有止歇,也沒有陪伴。
那些過客,都只是一時的侶伴而已,也許能互相幫一些忙,但最終還是會離開自己——
因為他們彼此心中的樂園,畢竟都在不同的方向啊。
《過客》的評價裡,有編輯寫過:【讀作“過客”,寫作“人生”。】
有相似經歷的人,才能從中體悟到的孤獨感。
但這款遊戲,光憑借精良的製作就足以征服大多數玩家了——這是卓鈺的經驗和心血之集大成者。
明言問他了:“你辭職以後,還準備繼續做遊戲嗎?”
卓鈺把煙掐滅在欄杆上,迷茫地說:“我不知道,沒想好。本來想換個行業做兩年的,但是辭職以後又覺得太累了,先放假半年再說。”
“已經積累了這麽多經驗,現在放棄,不覺得可惜?”明言說。
卓鈺歎了口氣,苦笑道:“怕是只有你這麽覺得了。你不知道,在彼方裡面,已經沒有了我的一席之地……”
他一手帶大的團隊,一點點沉淪到了資本的手裡,而他卻束手無策,只能一年一年地失去著。
明言可以理解這一點,不過:“彼方無能,不能挽留住你,遊戲也不能嗎?”
卓鈺又沉默了,掏出第二支煙來。
明言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既然你都來藍星參觀了,晚上就跟我們這邊吃個飯吧。”
晚上七點,藍星工作室的設計師小組,通知說今晚團建。
“耶!!”
眾人興致勃勃地衝出去,商量著定了一家常去的自助餐。
明言帶著卓鈺,說是自己認識的一個老朋友,大夥兒頓時就嘻嘻哈哈,開始搭著卓鈺的肩膀聊天。
“帥哥,相親嗎?”
“吃這個,來來來,吃吃吃。”
卓鈺:“……”
他好久沒被這麽熱情的圍繞過了,被逗的耳朵都紅了,連連道:“不了不了,我自己來……”
晚飯過後,開始日常的團建桌遊項目。
眾人嘻嘻哈哈地抽出畫板,又開始玩“你畫我猜”遊戲。
卓鈺沒有玩過,就坐在旁邊暫時看了兩局,很快就學會了這個玩法。
再看了兩局,就忍不住了,擼起袖子加入戰局。
一邊玩,一邊又不知不覺喝了兩杯啤酒,這下臉也紅了,手也熱了,話匣子也打開了。
“哈哈哈哈哈臥槽你這畫的是樹啊?怎麽看都是個錘子吧?”
“媽的!冰屋啊!是冰屋啦!!!怎麽會有人猜墳頭的啊!!!!!”
“哇我畫的這麽好看,我都陶醉了好吧。”
“啊——(來自美術大佬的崩潰吼叫)這都是在畫神魔啊??扣工資!扣績效!!”
……
角落裡,明言一邊喝著飲料,一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晚上散場的時候,卓鈺喝的有點多,跟明言勾肩搭背,往外面走。
明言道:“好玩?”
“是個很好的遊戲idea,我跟你說,這個模式就非常適合多人遊玩,再來個評分制度,限時以內猜中的就給3點積分,有了輸贏以後就會更加好玩……”
卓鈺開始了,根本停不下來的設計腦洞。
明言笑眯眯的:“這個項目目前還沒有人帶頭,我還覺得挺頭疼的,就放進晨星孵化園了,雖然有人感興趣,不過拖到現在還沒做。”
卓鈺大著舌頭:“啥?這麽好的創意,還沒人做!!浪、浪費!”
明言道:“那你幫個忙,去監督一下這個項目?”
卓鈺擼袖子:“沒、沒問題!”
第二天。
一張來自晨星科技園的任用電子合同,遞到了卓鈺的郵箱裡。
還特地說明了:監督到“你畫我猜”項目成功上線為止。
卓鈺:“………………”似乎有哪裡不太對,我不是來度假和參觀的嗎?
為了防止苦主找上門來,明言果斷是將自己的日程安排滿了。
7月份,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俠客行》新版本上線日期。
上一部資料片講述了奸臣叛亂的主線背景,虐的玩家們是日夜哀嚎,做任務做到淚流滿面,天天在論壇上哭訴。
不過時間一久,那種衝擊力便減小了很多,玩家們最終還是會進入到日常當中去的。
只是小號練級的時候再順便哭一哭而已嘛,習慣了就好。
而新版本裡面,《俠客行》世界也是繼續向前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