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一邊逛嘉年華,一邊看著很多人興奮地跑來跑去,這也是情趣的一種。
夏誠就笑道:“很有遊樂園的感覺了。”
明言也點點頭,說:“嗯,等明年場館再大一點,我們準備造一個摩天輪,讓玩家可以俯瞰一下這麽熱鬧的場景。”
夏誠道:“他們這麽緊張,可能不會坐摩天輪這麽悠閑的東西。”
明言道:“所以我也有考慮把嘉年華的時間再延長一天,變成三天兩夜。”
夏誠聽完就鼓掌了:“這是個絕妙的主意!”估計很多人都要覺得感激涕零的!
不過……
“說到遊樂園,我們這裡還是缺了一個重要的景點呢。”明言說著,就摸了摸下巴。
夏誠好奇地猜測:“還缺什麽,花船?迷宮?……”
明言忍不住已經露出了和善的笑容,說:“還缺一個鬼屋啊。”
夏誠愣了一下,然後想象了一下那個場景,漸漸也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所以,你準備什麽時候做老九?”
明言笑眯眯地說:“不急不急,老大是個增強現實項目,預計只需要半年的開發周期就夠了。再然後就馬上可以接檔老九了,應該是明年就能開始進行設計了……”
兩人於是一邊笑,一邊開始暢想起了那個讓人非常期待的項目。
這個白天,還是很快地就過去了,感覺兩天時間根本不經玩。
嘉年華場地內有一個很大的旅館,很多玩家直接選擇了在裡面住宿,還能順便體驗一下裡面的遊戲主題房間。
當然這也是需要預定的,還有不少人只能離開場地,在附近其他地方睡上一晚在回來。
實際上,嘉年華內雖然晚上人數更少,但是場館設施都是在運行的,有不少精力充沛的玩家還會選擇乾一個通宵。
對星際人的身體素質來說,熬夜玩遊戲是家常便飯,不算什麽了。
而明言則是選擇回到藍星大廈裡。
嘉年華期間雖然不需要工作,但是作為老板,明言還是得看看今天的郵件和日報的。
看著看著,他突然發現嘉年華的場管給他發來了消息,說見到了一個老熟人——祝溫書。
說實話,看到這個名字,明言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是誰。
當年在星秀大賽上,祝溫書是和他一起做過評委的,還對一款遊戲做出了截然不同的評價……當然,最後時間還是證明了,明言才是正確的那個人。
祝溫書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這回卻恰好給他抽到了藍星嘉年華的邀請函,藍星自然也是一視同仁地放他進來的。
而場館給明言報告的事情是:【老板,他好像在場館內進行營銷活動,我們警告過一次了,但是沒有生效,是否要請他出去?】
明言沒太理解,什麽叫“營銷活動”,於是乾脆就切了監控攝像頭過去看一眼。
祝溫書的形象變化挺大的,本來是穿著很休閑的標準遊戲人,現在卻是西裝革履,看上去像個推銷保險的。
他正在某一片空地上,面對一小撮玩家在進行演講,說:“你們知道藍星的明總師為什麽能做出這麽多這麽成功的好遊戲嗎?我曾經也是個設計師,我和他一起上過評委席的,我很清楚……”
“這個世界上,是講究‘氣’的,就是俠客行裡說的那種氣。氣雖然不可見不可摸,但是確實存在,它聚集在人的腦子裡,就變成了一個人的才華。它聚集在遊戲製作的過程裡,這個遊戲就可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我們教派就是教導人怎麽學習和使用‘氣’的。學會用氣以後,你的人生就變得一帆風順,可以像明總師一樣做什麽就成功什麽……”
星際時代,朝陽聯盟是有信仰自由法規的。各種各樣的信仰,都可以自由在這裡發展。
而祝溫書所說的教派,場管也查了一下,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教派。
只是他在藍星嘉年華的場地上進行“傳教活動”,作為活動主辦方的藍星是有權力拒絕的。
明言看了好一會兒,卻是歎了口氣,說:“請他出去吧。別說是我看到的,就當作無事發生過。”
這天晚上,明言關了電子設備,靜靜在辦公室裡小坐了一會兒。
確實,他見過很多遊戲人黯然退出。
不是每個人都有永遠光輝的履歷的。有的人可能自從一部巔峰之作過後,就一蹶不振,再沒有新的消息傳出;有的人可能一生都在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最後還要遭受玩家的唾罵,黯然離席;更多人則是從來都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是歷史河流裡的一條小魚,擠在成千上萬的魚群裡,庸庸碌碌地就過完了一生。
拋開性格不談,祝溫書已經是明言見過的比較有才華的遊戲人了。
如果他能夠堅持度過自己的低谷,一直向著屠龍寶刀工作室的營業方向努力,未來也許還能創造出有趣的遊戲來。
可是,他動搖了,他懷疑了自己的創作天賦,又接著懷疑了自己的模仿能力,最後只能灰溜溜地退出了這場殘酷的競爭。
有些時候,有些人一輩子也等不來一個機遇。
如果當年的凌小滿,沒有等來一個能聽懂她的搖滾的人;如果是當年的瓦裡安,沒有明言親自登門拜訪,或者他沒有答應下來加入剛組建的藍星工作室;如果是星秀大賽上的另一個人俞冰,他不願意和屠龍寶刀工作室合作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