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健康還是疾病?”
“......”
“無論多少人在你耳邊嗶嗶葉勉是個惹事精,你都不能嫌棄我。”
“我聽他們的,咱倆早不認識了!”魏昂淵忍無可忍地推了他一把。
“昂淵你真好,哈哈哈哈哈哈嗝~~”
“啊!!你惡心死了!!!”
第二日上學,路上依舊在化雪,馬車停在國子學門口,豐今連滾帶爬地緊趕著在他家四少爺蹦下來之前竄了出來。
“主子,您踩這個,地上髒的很,”豐今蹲在地上把腳蹬擺好,揚頭道。
葉勉看了看豐今鞋面剛濺上去的泥水,又瞥了一眼自己腳上鋥新的淺色羊皮小靴,撇了撇嘴便在豐今的攙扶下規規矩矩下了車。
拎著書袋過了二道庸光門,就看到許多學子簇成一團,擁擁攘攘地擠在榜牆前,抻長了脖子抬頭看著,時不時伸手指指點點,和旁邊人議論幾句。
這是旬考成績張榜了。
葉勉卻隻瞥了一眼便回了啟瑞院,沒在那裡作留。
不是葉勉不好奇,而是世家子弟們從不會自降身份與平民之子擠在一處看榜,自有各個院子小童來抄榜,拿回來與他們看。
果然葉勉進了啟瑞院學屋,就看見好幾人圍在李兆的桌案那裡嘰嘰咕咕地研究榜單。
葉勉把氅衣遞給笑吟吟給他請早安的墨拾,便也擠了過去,嚷道:“給我也看看,在外面就聽到那些人都在說榮南郡王,他是得了幾個頭甲?”
眾人見是葉勉,便給他讓了個位置,李兆往外挪了挪屁股,把他拽到他椅子上一同坐著。
“你快看看吧,可了不得了,”李兆一手攬著他,一手把啟字生的各科目榜單在案上擺齊了。
葉勉坐穩了定睛一看,謔!九個科目頭甲第一全部寫著“莊珝,出啟南院”,齊刷刷地煞是打眼!
榮南郡王初來京城國子學就橫掃啟字生所有科目頭甲,這場子砸得漂亮!
葉勉瞪著眼睛,心裡默默為葉侍郎默哀了三秒。
此事自然在國子學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從學生到師長都和啟瑞院一樣人前人後的議論紛紛,不過葉勉卻沒像其他人一樣關注此事太久。
只因課鍾鳴了兩遍,阮雲笙卻還沒有來,葉勉趁著先生不注意寫了張紙條扔給前邊的魏昂淵問他。
魏昂淵也搖了搖頭。
葉勉皺了皺眉,好不容易熬到散課,先生剛卷起書本還沒走出學屋,葉勉就提腳先跑了,氣的先生在後面把胡子吹的老高。
葉勉去了教苑找賈苑正。
賈苑正也正想找葉勉打聽呢,看著葉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他沒有告假,現在你們膽子越發大了,待雪化乾淨了,挨個兒去你們府裡走一遭!”
葉勉訕笑著又賠了不少好話逃了出來。
他隱隱覺著有些不大對勁,阮雲笙做事向來比他們周全,平時曠學都是神不知鬼不覺掩蓋得漂亮,哪會這麽大喇喇地讓學裡抓他把柄,而且昨兒個邀他來葉府也沒來......
果然,幾人午後從膳堂回來時,就看到阮雲笙臉色不大好看地坐在學屋裡發呆。
“雲笙!”葉勉幾步跨過去。
阮雲笙回了神,抬起頭衝他笑了笑,苦味盎然。
人多嘴雜,幾人進了暖閣,魏昂淵把侍童都驅了出去。
“怎麽回事?”
“我們阮府裡出了點事,這次恐不能善了。”阮雲笙垂眸道。
幾人大驚,阮雲笙一向穩妥,他說不能善了,那必然是出大事了。
“可是阮都禦史?”李兆率先反應過來急問,又呐呐道:“沒聽我爹說過啊......”
阮雲笙苦笑,“哪能還沒個定數就鬧的滿朝皆知,如若真是那樣,我們阮家也是徹底完了。”
“別胡說!到底怎麽回事?你慢慢講。”葉勉凝眉道。
阮雲笙歎了口氣,“我爹七年前還是副都禦史時,在江南巡視,路過兆安縣,那兆安縣知縣是我們阮家一遠房親族,碰巧他們有一滅門案重囚要定罪,因那重囚是兆安縣縣尉,有官職在身,需當地州府清史司上呈到京城刑部與都察院,那知縣見我爹人在兆安,便直接呈與我爹。”
“可是那案子有問題?”魏昂淵皺眉問。
阮雲笙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爹與當地清吏司覆核過後,當時見沒什麽問題便將此囚判了秋斬,後呈與京城批核,那犯人便被處決了,哪想......”
阮雲笙攥了攥拳頭,“哪想前幾日,一舉子到大理寺去翻案,要翻的就是此案。”
幾人大驚,“那舉子是什麽人?此案果真冤案?”
“那舉子是那縣尉的外甥”,阮雲笙咬了咬嘴唇,“大理寺暫把此案壓了下來,私下知會了我爹,我爹他們拿著舉子手裡的證據暗中調查,那縣尉果然是被人陷害。”
葉勉咽了咽口水,“阮都禦史只是參與此案覆核......”
“大文朝律,凡禦史犯罪,加三等,有髒論重處,”魏昂淵擰眉打斷葉勉,“現在壞就壞在那兆安縣知縣和阮家有親,有些事就說不清了。”
幾人從暖閣出來,學屋裡有兩個愛鬧的本想打趣他們,問他們在暖閣裡偷偷摸摸商量什麽壞事呢,卻見幾人都一副山雨欲來的模樣,便沒敢吱語。
啟瑞院學屋罕見地在課休期間沒人打鬧喧嘩,來上課的先生進了院子,沒聽見屋裡有動靜,又重新退了出去,仰頭看了下院匾見沒走錯才重新抬腳邁進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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