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洛書忍無可忍,看著姐妹……啊不,兄弟情深的兩個徒弟,簡直沒眼看,連手裡的小糕點都不想吃了。完全不知道怎麽兩個大老爺們就突然變了性,還當場上演了一出宮鬥戲。
這一聲令下簡直如同晴天霹靂,兩個人纏綿交握的手瞬間放開,就像是沾了什麽髒東西一樣。
洛書簡直沒脾氣。
百骨知眼巴巴地看著兩個師兄,心裡想問的東西多得很,非常想使用自己的詢問權。洛書看見一雙狗狗眼可憐巴巴地看著他,擺了擺手,讓小徒弟想問什麽快去問,剛好打斷這兩個人以惡心人為目的尬戲。
百骨知得令,轉頭看向水倩奴,瞬間由哈士奇變成狼王,眼裡閃著綠油油的光,就像是餓了幾天的狼看見了一塊鮮肉,把水倩奴看得不由得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曲青邪提問固然句句一針見血,但是畢竟不是專業的,要讓百骨知來問,最後沒準會被問道把東西全吐乾淨了不說,最後自己還渾然不覺。
然而百骨知並沒有就著方才的問題繼續挖下去,轉而問道:“這些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在被封鎖得嚴嚴實實的魔教,連聽風錄都沒有記錄在冊的事情,她如何知道的?這些消息,一定是真的嗎?
水倩奴似乎早有預料,道:“所晴大人曾救過奴家,與奴家相談甚歡。”
百骨知點點頭,也不去再問這件事是真是假,道了一句稍等,在洛書奇怪的眼神中將洛書拉出了房間。
“師父。”百骨知像做賊似的,低聲問洛書,“你是不是認識程虎?”
洛書點點頭。
雖然他表情改變細微,但是對於百骨知來說推斷出來也足夠了。
“我曾在承陽城見過他……”
洛書知道百骨知應該是想到了什麽,便將事情起始緣由盡數說了出來。
百骨知聽後,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師父,”半晌,百骨知才再次出了聲,只不過卻提出了疑問:“既然水倩奴還在,那當年的倩倩是怎麽回事?”
想了想,他又道:“水倩奴已經在江湖上縱橫數十年,在遇到程虎之前應該就是二長老,她費盡心思接近一個鄉土漢子,又在動心之後以死消失,究竟是為了什麽?”
倩倩的死亡,是壓倒程虎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他在看到陽光時將他踹回深淵的一腳,水倩奴今日能冒死來求畫,就說明她愛程虎極深,來求畫時更是以程倩之名,那額當年的她又為什麽要離開?
水倩奴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百骨知左手食指與拇指輕輕扣著,眯起眼睛,當年的畫面在他腦海中一幕幕還原——
他突然道:“會不會當時的水倩奴確實是快死了,而二師兄的母親就在那時救了她?”而後又搖頭,“我糊塗了,程倩的事情發生在三年前,那時二師兄的母親早已……”
“未必。”洛書低著頭蹲在地上,拿著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也許所晴確實救過水倩奴,而水倩奴當時也確實快要死了,但是水倩奴被救了不止一次。一次救她的是所晴,第二次則是與所晴相關的人。”
水倩奴選擇程虎的意料之外,本不應該有交集的兩個人的“相談甚歡”,如果將所有的不可能糅雜在一起,那不可能就成了“必然”。
洛書沉吟片刻,突然抬頭道:“不如將程虎的死告訴她。”
……
百骨知與洛書再次回到房內,百骨知將洛書送回位置上,慢慢悠悠,老神在在,絲毫不管其余人好奇的目光。
百骨知坐回位置上,端起茶水,用茶蓋輕輕刮了刮上面的茶沫,抿了一口已經涼掉的茶水,就在眾人被勾得抓耳撓腮時,他冷不丁的說:“水倩奴,你被所晴的……救起之後,為何不回去找程虎?”聲音在“所晴的”之後含混,但卻不影響眾人的腦補。
“因為我……”
水倩奴隻說了三個字,驀然睜大了眼睛,剩下的半句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怎麽會知道當時……
不過電光火石,她猛地轉頭看向洛書,想起了洛書脫口而出的那句“倩倩”。
他一定是知道什麽!
旁人喚水倩奴,親昵一些的稱呼大多是水娘,再就是阿奴,很少有人會叫她倩倩。第一個是是她那早死的母親,第二個就是他的程郎。
他是、他是認識程郎的!
水倩奴儀態全無,急急地向著洛書走去,二零八八皺眉擋到了洛書身前,她一抬頭就看見了一雙盛著冰雪的眸子,如同被自上而下倒了一桶雪水,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想起剛剛因為震驚而被忽略的細節,百骨知那句話分明就是含混不清,是在詐她。
但是要詐人,自己也首先要知道點真東西。他們必然是知道些什麽的。
水倩奴看著洛書一字一頓,“因為程揚。”
無所謂,她心甘情願被他們詐。
只要能告訴她程郎的事情。
承陽?
洛書皺了皺眉頭,她回不回去和承陽城有什麽乾系?莫非那打傷她的人依舊在承陽城中?
看向小徒弟,百骨知若有所思,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問道:“承陽城?”
水倩奴搖頭,“不是承陽城,是承陽城城主,程郎的、的……是那個畜生,姓程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