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爹一看洛書揚起的小臉,就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心裡一軟,也忘了剛才被戲耍的憤怒,蹲下身來笑著應聲。
他與方尚清常在一起彼此切磋,這種“偷襲”更是已經成為一種相處的日常,不帶絲毫殺氣,否則以方尚清的武功怎麽可能沒有感知到龍韜的存在。這次他過來“蹲點”之前,早早就接到了方尚清的飛鴿傳書,於是就收拾妥當過來早早地蹲著。
然而沒想到,看到了這兩天讓自己兒子天天嚎著要找的兩個人之一。
孩童,青衣,會武功。
最重要的那一雙眼睛,讓他一看就知道了,就是這人。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說好的六歲變成了三歲,但是龍韜還是決定試探一下。沒辦法,龍韜實在是怕了,自從龍宇出了一次事之後,龍韜養兒子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從野生放養狀態變得恨不能把龍宇記在褲腰帶上,看誰都不懷好意。
結果本想試探一下洛書的師承,反而把自己的底兒給露了出去。
龍韜哪怕是傻了,也不信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三歲孩子。
況且誰家普通孩子的內家功夫凌厲到逼得他生生把《九龍功》使了一遍啊!
又和洛書比試一番的龍韜渾身酸痛,簡直如同回到了童年時期被龍爺爺操練的時候。方尚清這才又過來遞過了水壺,等到龍韜將水一飲而盡,才笑著道:“這是我師父。”
龍韜眼睛驀然瞪大,差點咳出一口老血來。
是你師父你丫怎麽不早說!
看著我被按著打很好玩嗎?!
方尚清: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讓你也體驗一把師父毫無人性的壓榨式訓練^^。
洛書痛快地打了一架,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升華了,心情頗好地處理著“案發現場”。
這條路雖然不是官道,但是現在的路上經過這一架後,簡直像是兩隻恐龍在這裡打了滾,地上溝壑縱行,一片狼藉,不管怎麽說還是收拾一下比較好。
洛書將一塊土塊壓碎,正想對下一個下手,突然眼前一亮。
“來來來小清清,內力外放把這些土塊碾成土,裡面不準有沒被壓碎的。”洛書看著方尚清可憐巴巴的表情,微微一笑,殘暴而又專治地道:“我找到一塊沒被碾碎的,你就去做一百組揮劍練習。”
內力外放已是不易,要把這些常年走馬的硬土塊碾為土,對內力控制的精準度要求極高,簡直難如登天,看來方尚清的揮劍練習是非做不可了。
累成一灘死狗的龍韜毫不同情地笑出了聲:蒼天繞過誰!
洛書看著自己徒兒去做內力的精準度練習,毫不愧疚地在心裡給了乖徒兒一個愛的抱抱,然後就自然而然地鑽進了系統的抱抱裡,系統條件反射似的從懷裡拿出了一塊甜點進行投喂。一邊愁雲慘淡,一邊其樂融融,簡直是天地之別。
方尚清蹲在地上勤勤懇懇地做著碎土機,再又一次將土塊碾碎之後,發現了一塊土塊。方尚清一哆嗦,連忙再次釋放內力,結果發現這次這塊“土塊”不但沒有如他所願被碾碎,反而露出了一點白。
方尚清眉頭皺起,將這團東西上的土擦淨,發現這竟然是一塊人的手指骨。
第42章
“師父。”方尚清皺眉,向洛書方向看去。洛書眼神一暗,一把將點心塞到口中,從二零八八懷裡跳下來奔向方尚清。
二零八八隻感覺懷裡一空,低頭看了看空了的雙手,內核的綠光閃了閃,變成了淺紫色。他垂下了眸子,食指與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然後起身向著洛書走去。
“這是人的食指第二指節。”洛書隔著帕子微微用力,這一節指骨竟然沒有被捏碎。洛書低頭輕輕嗅了嗅,面色沉了下來,“地下有東西。”
‘小八,能掃描到具體在哪裡嗎?’洛書直起身環顧著四周在腦中問。
【可以。】
【在距離宿主九點鍾方向一點三米處,向下挖掘零點六米,將會挖掘到距離地表最近的一具骸骨。】
【以宿主為圓心,以五米為半徑畫,最深至四點一米處。】
洛書緩緩點頭,而後在方尚清與龍韜不解的眼神中半跪於地,一掌狠狠擊在土地上!
一洛書為圓心五米之內,土地寸寸龜裂,翻騰著崩為土塊,而在五米之外,那大樹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掉落,最後不過是滿樹綠葉輕輕一晃,如風拂過。
然而龍韜已經顧不上去為洛書對內力的控制力而驚歎了。
那裂開的縫隙間,他分明看見了森森白骨。
龍韜與方尚清對視一眼,也顧不上渾身酸痛,蹲下身子就開始搬動這些土塊,很快,地下的土坑就被清理了出來。
連帶著坑中的十具骸骨。
洛書拿起一個頭骨,輕輕敲了敲,而後將頭蓋骨取下來,在顱腔中看見了密密麻麻的蟲卵。不止如此,在屍體的肋骨內側,也有一層蟲卵,不過與顱腔黑色蟲卵不同的是,這些蟲卵是紅色的。自下向上,越靠近頭部,蟲卵顏色越深,不知道有什麽緣故。
這十具屍體九大一小,生前都並未習武,大的九具屍骨,年齡在二十到四十之間,而小的卻不過十歲。大的屍骨十分脆,莫說是洛書,哪怕是真正的六七歲的孩童,也能將頭骨一腳碾碎。而小的屍骨卻十分堅硬,之前的那一節指骨應該就是這具屍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