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壁畫與‘怨憎會’可有關聯?”木卓也發現了壁畫的不對勁。
“這一天唯一能與‘怨憎’聯系到一起的,好像只有這幾個地痞流氓。”洛書隔空點了點壁畫的一處。
雷世蒼突然道:“既然他已經離世,若將這一天看做“回魂”,有沒有可能這一天相聚,皆是‘怨憎會’?”
似乎也不是沒有可能。
木卓將壁畫細細探查過,沒有發現什麽機關。
“什麽鬼玩意兒?在墓穴裡畫這些東西,這墓又不是給這個男的建的。”梅山大虎看了隻覺得晦氣,揮揮手厭惡地扭過了頭。
二虎道:“墓穴中的壁畫,往往與墓主平生相關,往後也許還有什麽。或者另外的部分在別的山洞裡。”
梅山大虎對這些東西很忌憚,大概是做多了虧心事,離著壁畫遠遠的,看都不肯多看一眼。三、四、五沒有大虎這樣嚴重,但是也不願多觀,只有二虎與洛書幾人站在一處觀看討論。
洛書將畫面同步給二零八八,問道:【小八,你們那裡有沒有什麽發現?】
【有,也是一幅壁畫。】
很快,二零八八那邊的壁畫便反饋到了洛書的腦海中。
二零八八所處的山洞為“求不得”。
若說洛書這一處的壁畫讓人摸不著頭腦,那二零八八那邊的壁畫就稱得上是完美的“扣題”。
壁畫上的主人公是一個老人,正是外面三頭人中老人的面孔。
壁畫用簡單的篇幅講述了老人的一生。
幼年喪母,少年喪父,青年鬱鬱不得志,明明已經確定好的名次,卻被人花銀子頂了下去,中年和一位姑娘訂了親,那姑娘卻在婚禮當天和情郎跑了。後來好歹混上了一個縣官,在處理一樁案件時與一位姑娘生了情,最終成了親,姑娘有了喜。
本以為終於時來運轉,那一年前被判了刑的混混惡意報復,毀了那姑娘的清白,將人赤條條地吊在縣衙門前。剖腹取嬰,已經成了人形的男嬰被扔在了門前。
他幾乎崩潰,想要人償命,那混混卻搭上了皇城裡的人,三言兩語將他流放。
邊疆的生活很苦,經歷饑寒,他落下了一身病,等到皇帝大赦天下,他才得以歸鄉。可是他已是暮年,病痛環身,舉目無親,沿街乞討,終究是凍死在了冬夜裡。在臨死前他看見妻兒在房中衝他招手,溫暖的燭光,滿桌的佳肴,他帶著希冀伸出了手,可是注定落空。
求不得父母在,求不得壯志酬,求不得滿堂歡,求不得惡人報,求不得康健身,求不得溫飽暖。
洛書看得恨恨,卻只能落下一聲歎。
【小八,這求不得……已經太苦了。】
佛門的求不得,所言更多的是人的貪欲,貪欲無止境,所欲求不得,永不知足,永不得歡欣。
【那邊有什麽機關嗎?】
【沒有機關,不過有熱量感應。】
【什麽?】
【正在變多。】
洛書還想再問,卻被木卓拉住了手臂,“後退!”
洛書身子急退,定睛一看,眼前的壁畫如同之前莫名出現的血字一樣,筆觸勾勒皆籠上了一層血色。
眾人騷動起來,催促的聲音此起彼伏。
“隱門的幾位,快往前走吧!”
“唐老哥的機關翼都被腐蝕了,咱們肉體凡胎可受不住!”
“這洞是不是錯的啊?要不趁著還沒走很遠回去吧!”
血液似的腥臭味道在洞穴中蔓延。
“等等。”
洛書慢慢靠近壁畫,用樹枝蹭了一下“血液”,木棒的前端竟然變得烏黑。
洛書看了看木棒,找準一處用力戳了下去,那一處“血液”猛地爆濺出來!
“這老頭在幹什麽?你要死自己死!”梅山大虎怒火衝冠,但是顧忌著滲血的壁畫,又不敢靠近。
洛書將樹枝拔出來,看了看頂端。
“別慌,只是些小蟲子。”
他將樹枝頂端展示給眾人,在被腐蝕地所剩無幾的樹枝上,顫巍巍地掛著一隻蟲。
木卓好奇地看了看,問道:“這是什麽蟲子?”
“這是……”
此時“轟隆”一聲巨響震動洞穴,將洛書的話全都淹沒在了巨響中,有細碎的砂石落在身上,眾人紛紛蹲下抱頭,有人絕望地尖叫,“難道洞穴要塌了?咱們果然走錯路了?!”
***
“發生了什麽?!”
百骨知險些跳起來。
然而此時沒有人關注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面前的山洞上。
方才那隆隆巨響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百骨知問出了所有人想問的。
可是沒人能回答。
響聲驚飛了遠山的群鳥,如同在逃離什麽可怕的詛咒。
響聲過了很久才平息,整個洞口無人做聲,寂靜地可怕黑黝黝的洞口仿佛巨獸的大口,欲擇人而噬。
師父師兄還在裡面!
百骨知雙目瞬間赤紅,察覺到不對的百影連抓住百骨知肩膀用力一捏,百骨知眼中赤紅褪去,連忙看向子車籌,眼角卻瞥見蘭追突然默不作聲地開始解身上的披風,然後是長袍,閣主令牌……直到露出了內裡貼身的暗殺服。
百骨知一把拉住蘭追的手臂,【四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