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阿恆是我的!他必須是我的!
要不是他教我武功,給我溫柔,予我希望,那我怎麽可能會絕望?!他做了就要負責到底!
……
“阿恆、阿恆!”
冉蒼從睡夢中驚醒,猛地坐起,茫然四顧片刻,挺直的脊背才慢慢回到了舒適的彎曲弧度,心如擂鼓,一下一下敲在鼓膜上,敲得人心煩意亂,頭嗡嗡作響。
冉蒼深吸一口氣,緩緩運轉內力,企圖將身體上的不適祛除,然而無濟於事,甚至越是運轉內力越是煩躁,險些走火入魔。
冉蒼停下了內力的運轉,眉頭緊鎖。
他再不想相信,也不得不相信,他確實是病了,但是當時診斷自己有疾的周老已經被趕出了皇宮不知所蹤,當時的吳勞就是他一手培養起來,為了不讓周老在禦醫院一家獨大,野心不小,周老此次被趕出宮,吳勞指不定會在背後做什麽手腳。
以往他一定會做些安排,但是當時卻因為身體與對阿恆的思念,講這件事忘到了腦後。
現在宮中的禦醫竟然沒有一個人能診斷出他的身體究竟是怎麽了。
冉蒼也知,禦醫院現在這些留下的,都是懂得“明哲保身”的大夫,就算是發現了什麽不對,恐怕也不敢做一個出頭鳥。
更糟糕的是,他發現自己的內功已經被廢了大半了。
現在他每每運轉內力,就有種從內心深處生出的煩躁,時間越長越是嚴重,強行運轉甚至有走火入魔的危險。
他這一身武功全是由寧恆所教,不說在禦醫院中的禦醫對武功一知半解,單單是寧恆向他傳授的內功之高深,就不是隨手抓來一個江湖客所能參透的,更枉論指點。
他這些年從不曾遇到這種情況,若是要解決,最好當然是要問寧恆。
可是寧恆不見了。
冉蒼眸光一厲。
他堅信將寧恆留在自己身邊,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他的阿恆一定會接受他的愛意,但是他現在等不起了。恐怕寧恆被找回來,也不會告訴他解決的方法。
冉蒼神經質地摩挲著鐐銬,將鐵鏈的每一節都細細撫摸,如同撫摸愛人的肌膚。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幽冥寶藏。
幽冥寶藏裡是一部絕世武功,若是練成,現在這一身功夫暫且放下又何妨?
而幽冥令……他手裡已經有三塊了。
冉蒼又定下心來,不知想到了什麽,看著手中的鐐銬笑了起來。
“阿恆,你也好,綠岸也好,我想要的從來都會拿到手。”
冉蒼起身出了密室,看看日頭,竟然已經是傍晚了。
這些日子他很少上朝,批閱奏折倒是沒有漏下,有時候會叫冉星辰從旁,因為積威已久,故而對國事的把握也沒有差太多,沒有出什麽亂子,但是這樣下去不行,他這犯困的毛病必須要解決。
“父皇。”冉星辰恭敬地等在禦書房門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冉蒼頷首,讚許地拍拍他的肩膀,看著自己的太子露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心裡感歎:這些孩子裡,若是要傳位的話,這個倒是最適合不過。
只是可惜,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傳位。
太上皇哪裡比得上皇上舒服。
冉蒼翻閱奏折,照例將一些無關緊要的給冉星辰,只是批閱著批閱著,一股困意卻又纏繞了上來。
“宣吳禦醫。”
冉蒼按了按額角,暗暗皺眉。
吳勞趕來為冉蒼診治,似乎想如同往常一樣,說些寬慰的話,但見冉蒼的臉色,又連忙道:“依臣看,您是中了毒,只是屬下無能,看不出這是什麽毒。”
看來禦醫院早有猜測,只是一直未曾說出,吳勞慣看冉蒼臉色,見冉蒼心有所覺,終是將猜測說了出來。
見冉蒼似乎要發怒,吳勞瞥見一旁的太子,連忙道:“臣——臣聽聞,江湖上有一神醫,名為聖手毒醫,對毒物最是了解不過,之前太子中箭的那次,也是這位出手。”
他說著又向冉星辰作揖,“若是能有太子推薦,那來去無蹤的聖手,應當能趕來。”
猝不及防被點名,冉星辰幾乎要被氣笑了:這吳勞倒是打的一副好算盤,將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冉蒼與江湖客已有積怨,這次要是從江湖上請的大夫對冉蒼懂了什麽手腳,就是他背鍋。
在與子車痕相認之前兩人的關系就不錯,但是這件事除了他近身的人無人知道,也就是說,這吳勞是想讓一個僅僅與神醫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去請人,若是真請到了,還要背負“太子與江湖客私下聯系”的懷疑。
“辰兒,你看如何?”
冉蒼看向冉星辰。
冉星辰不動聲色行禮,“孩兒自當盡力。”
不過這次,倒是正中下懷。
……
子車痕展開信一目十行,子車籌放下手裡的蠱,側頭問道:“哥哥,三師兄的信嗎?”
子車痕勾唇一笑,那一刹那,清冷的容貌竟然在刹那讓人想起罌粟,與邪僧子車籌像了八分,
路過的聽風者突然打了個寒顫。
若是冉星辰在此,肯定會知道,這次又有免費的試藥人送上門來了。
***
經過幾日的鍛造,洛書拜托段成師傅打造的劍終於好了,取回的路上,洛書抱著劍連連感歎:“這劍太好看了吧,怪不得老寧特別寶貝,要我的話我也寶貝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