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蒼自從成為了九五之尊之後,何曾如同今天一樣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瞪向洛書,如同被惹怒的凶獸。
洛書期待著他打上來,不過冉蒼還存著理智,知道不說自己現在毫無內力的燕子打不過洛書,就算是全盛時期也未必能在洛書手下撐得過三招兩式,只是深吸一口氣,右手一揮。
隨著他揮動手的動作,眾人只聽“哢哢”兩聲,一股寒意自後背襲來,縱身一躍,還不等回頭便聽轟然一兩聲,低頭看去,竟然看見兩塊兩尺見方的鋼板,上面鑲嵌著鋒利的尖刺,深深地扎進了地面。
這就是一塊大鐵塊,若是正面相撞,不要說肉體,就算是用武器硬拚,十有八九也會落得個刀毀人亡的下場。
冉蒼見眾人或憤怒或驚悸的目光,隻道:“這樣的機關,遍布了整個山洞。”
山洞的兩個出口,一處在冉蒼身後,一處……
眾人紛紛回頭,卻聽一陣窸窣碎響,見高台之上出現了四五個人影。
韶斬眼前一亮:“大個子!”
“阿斬?!”
雷世蒼聞言徑直跳了下去,看著韶斬似乎想要狠狠抱她一下,又顧慮著男女之防,遲疑著收住了手腳。韶斬卻沒想這麽多,經此大悲大喜,她像一隻靈巧的貓兒縱身一躍,掛在了雷世蒼的脖頸上,雷世蒼連忙將人接住,心中的情意不知該如何抒發,隻覺幾乎要將身體都撐得爆開。
唐新啟幾人紛紛跟著跳了下來,下面的人一句“別下來”還沒出口,就被雷世蒼與韶斬驚得目瞪口呆。
“這、這……”
“早就覺得雷大俠委實是太過於袒護妖女,原來是被迷了神智。”
“在眾人面前成何體統!”
“好濃的醋味——我倒是覺得,韶斬能得雷大俠深愛,定不像傳言那般不堪。”
“就是就是,哪怕就是雷大俠以身……咳咳,飼妖,也是美事一件。”
“雷大俠做了什麽,憑什麽就要他以身飼妖?!”
“人家兩情相悅,你管得著嗎?”
……
就在眾人議論之時,竟然又聽“哢哢”幾聲,那高台之上的石門轟然落下,揚起一片灰塵。
洛書看向冉蒼,挑眉道:“你乾的?”
冉蒼皺眉不應。
還不等洛書再問,竟然又聽“轟隆”之聲不絕,在周圍石壁上開了數道大門,每一道大門後都站著一個到數個人。
原本的密室變成了四通八達的大堂,一時之間位置掉了個個兒,江湖客反而將冉蒼的人包圍了起來,一個大廳的人就像是虎皮麵包一樣你卷著我,我卷著你,分不清誰是誰了。
看見藏寶室裡的金銀珠寶,有人興奮至極地衝了進來,又被人壓製在原地,人陸陸續續地往裡進,也有人見勢不妙想原路返回,卻見來路的石門不知何時已經再次合上。
有隱門弟子撲過去查看,驚愕發現這石門機關已經破壞,這門只能開合一次,他們算是被困在了此處,只能前進。
因著種種原因,眾人陸陸續續地進了藏寶室,不知不覺之間,凡是進入幽冥寶藏的人竟然已經在這裡齊聚了。直到這時,眾人才發現,這一路坎坷,人數已經少了一小半。
唐步成也顧不得掩藏自己與曲青邪的關系,看見曲青邪就帶著人往那邊趕,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冷面了很多年的外公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撫小輩,隻得將手裡的解毒藥往曲青邪手裡塞,努力想笑一下安撫曲青邪,卻因為常年面無表情,這個笑容僵硬無比,簡直像是在往曲青邪手裡塞毒藥,恨不能下一刻就和曲青邪拚命。
這讓周圍的唐門弟子齊齊松了一口氣,這下好了,也不用想著怎麽遮掩了,但凡看見門主表情的,說他們倆沒仇都沒人信。
雷世蒼和唐新啟聽見洛書的聲音齊齊看過去,又齊齊松了一口氣,雷世蒼本來想過去對洛書道一聲謝,道一聲歉,又見洛書與冉蒼對峙的樣子,怕自己打擾了什麽。
他與韶斬交換著彼此兩邊的情報,韶斬的一雙金瞳發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壓製著洶湧的怒意。
木盡焦急地找尋著木卓,卻始終沒有看見木卓的身影,隨著石門一扇一扇落下,心也越來越涼,等最後一扇石門落下,始終堅信木卓不會有事的想法終於出現了一絲動搖,暗暗祈求大師兄是被困在了某個地方,沒有過來。若不是洛書一路對他的引導與暗示,現在木盡恐怕會神魂盡失,不知所措。
他用力咬了咬舌尖,想起洛書一路有意無意說的話,壓下擔心,去尋找隱門的師兄長老,將人聚集起來。隱門的弟子不理俗務,這件事盡數由木盡包攬,他的動作之間竟然有了幾分木卓的影子。
洛書輕笑一聲,看向冉蒼,“這也是你計劃好的?想將我們一網打盡?”
他略帶嘲諷意味地環視一周,這裡的江湖客已經有百來人,人數是冉蒼那邊人的五倍。就算機關再快,還能將這些人盡數擋下?
冉蒼臉色難看,顯然有什麽地方出了差錯,而這差錯是致命的。
洛書想起方才借著拿吃食看見的蘭空空拓印的圖紙,勾了勾嘴角。
這個所謂的藏寶室他記得清楚,裡面的機關供他玩了好一會。
“皇上,與虎謀皮,你就不怕被老虎吞進腹中嗎?”
他說著狀似不經意地往一旁走了兩步,狠狠一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