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見手中銀光點點,他的暗器是自製的葉子形狀,邊緣鋒利而花紋清晰,與真葉別無二致。悄無聲息切割生命的暗器,此時被葉見折疊成奇特的形狀,射出之時發出清脆的鳴聲,如風吹葉動,如葉底鶯啼,割破了笛聲。
曲青邪長鞭在手,揮動之間風聲凌厲,暗色的長鞭傷流淌著一層血色,甚至比蛇更像是蛇,靈巧地穿梭在蛇群之間,纏繞的被攪碎,鞭撻的被震裂,曲青邪眼尾也帶上了一抹血色。迎著方尚清有些擔心和困惑的目光,微微勾了勾嘴角,笑容邪肆而張狂。
“方盟主,不如就比試一下,是誰斬的蛇更多……如何?”
這一聲“如何”仿佛是被含在口中裹了蜜的毒,纏綿的甜,誘人而致命。
方尚清周身戰意登時燃起,他將一枚銀哨別在劍尾的流蘇上。
“好!”
長鞭割裂空氣的呼嘯聲與銀哨劃過空氣的風聲相撞,而後又慢慢貼近,最後宛如一曲相合,宛如冬風伴雪,宛如渾然天成。
一時之間,隱門的機關樂聲,佛門的獅吼功聲,峨眉的長劍相撞聲……種種聲音不絕於耳,山洞內一時之間仿佛成為了音樂廳,所有人都在抒發著被蛇群圍堵、被幕後之人耍的團團裝的憤怒。
就連冉蒼,他的侍衛在揮動拳腳之間,衣襟烈烈爆出驚響,將周圍的蛇群震退。
蛇群失了笛聲操控,一時之間混亂不堪,或是私下逃竄,或是暴起傷人,相比起之前的殺傷力不知小了多少。
然而不多時笛聲再起,漸漸嘹亮,蛇群似乎被什麽牽拉著回到原本的位置上,重新發出進攻性的嘶鳴聲。
洛書心中不耐,將手中長棍交由二零八八,重新懷抱古琴,席地而坐,雙手十指纖長,按於琴弦之上,如同兩隻素白的蝶。
“錚!”
不同於洛書一派閑適姿態,他所奏音符雜亂,毫無規律,聽得人心煩意亂,頭暈目眩,恨不能將耳膜戳破才好。
圍繞在洛書周身的人不由得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往後退了退。
琴聲余波已然至此,被琴聲直接攻擊的蛇群登時大亂,原本停留攀爬在洞頂的蛇群脫力般跌落下來,扭曲著身子,如同一場蛇雨,在眾人大驚失色之際,早已經得到洛書傳音的木盡,已經帶著隱門的同門,將機關鎖組裝成了一把巨傘,木片鋼板或是彈射,或是折疊,交叉重疊,將蛇雨盡數擋於其外。
洛書眼若寒星,嘴角卻嘬著笑意,又是一陣令人不適的琴音錚錚,笛聲清幽的調子已經被打得粉碎,最終消失在一個變了調的長音中。
洛書也隨之停下了波動琴弦的手。
而隨著琴聲與笛聲的消失,最後一條蛇也不知退向了何方,隻留下一地腥臭的粘液,提醒眾人這不是夢境一場。
冉蒼看向洛書的目光深沉而警惕。
洛書若有所覺,一拂衣擺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
寧恆輕笑,道:“洛兄霸氣。一人可退百萬兵。”
洛書嬉笑著搭上寧恆的肩膀,“過獎過獎,不過是些小蟲子,哪裡稱得上是百萬大軍。”
他看向堆放著重重珠寶的石壁,朗聲道:“敢問可否與閣下一見?”
他這一聲,不似佛門獅子吼的綿長悠遠,卻仿若春日裡的一個驚雷,炸得人頭皮發麻,雙耳嗡嗡作響,眼前一片空白。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那堆疊著的箱子被撞倒在地,一個足足有磨盤大小的蛇頭探了進來,蛇信子吞吐之間帶著血色,在它背上,一人一身風流才子的裝扮,廣袖長袍,金絲白玉帶束發,面如冠玉,雙眼緊閉,嘴角一抹血色,顯然已經失去了意識,手中執一支長笛,通體玉白。
“牧蛇才子風涉!”
“他怎麽在這裡?”
“他是施己教的人!
“可是、可是他的師父,不就是七律前輩嗎?那位怎麽可能……”
洛書凝眸看著巨蟒,牧蛇公子落下了蛇背,緩緩滑到了地上。
洛書倒是高估風涉了。
他不是以自身為介導,而是直接控制巨蟒,由巨蟒控制蛇群,如此要輕松許多。
因此在面對嚴陣以待的洛書時,被洛書的琴音打了一個猝不及防,反噬心脈,暈了過去。
巨蟒失去了主人的控制,洛書有些擔心會出事,將紅柚放在手心,凝視著巨蟒的每一個動作,卻見巨蟒沒有向著眾人攻擊過來,而是一口咬向了風涉!
巨大的蛇身卷過來,揮動的尾巴可碎金斷玉,木箱在這一拍之下盡數碎裂,金銀珠寶四下崩散!
風涉卻依舊雙目緊閉,人事不知,毫無反抗之力!
洛書懷抱古琴,本不欲援手,紅柚卻突然張開了嘴巴,發出人耳所不能聽到的鳴叫,與之心意相通的洛書瞳孔一縮,身形如利刃,射向風涉,將空氣層層切開!
第270章
周身風壓凌厲,漫天金銀流光,血盆大口隨行。
“師……!”
方尚清倒吸一口涼氣,被曲青邪一把捂住了嘴巴。
曲青邪面色凝重搖了搖頭,然後放開了手。
洛書身形如流雲飛鳥,面對蛇頭不避不閃,直直撞向風涉,蛇頭咬了下來,鋒利尖牙近在咫尺,洛書長棍在手,面無表情,就在被打擾到進食暴怒的巨蟒咬向洛書之時,洛書猛地將長棍向上一壓,直直壓住巨蟒利齒,將它的巨口撐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