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老寧你可不能偷偷告我的狀。”
他端起酒壇,仰頭一口,喉結滾動,豪氣頓生。
“洛兄你給我留點!”
寧恆眼看著酒壇傾斜的角度變大,頓時一急,一招“遊龍取珠”直刺酒壇壇底,洛書雙手不動,向後一仰,躲過寧恆一招,又氣定神閑地喝了兩口酒,寧恆一笑,洛書隻覺腳踝一頓,整個身體頓時無法保持平衡,左搖右晃,洛書連忙把酒壇子往寧恆那處一扔,雙腳一定,低頭便看見一條鞭子纏在自己腳踝上。
“老寧你太狡猾了,居然用武器。”洛書憤憤地往巨石上一坐。
寧恆比洛書還憤怒,“我這麽大一壇酒,你就給我剩了個底?”
洛書托托手,故作無奈道:“你身子沒好,不能多喝,懂嗎?這些就夠了。”
寧恆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真是潤潤舌都不夠。
他面無表情地將探子扣在洛書腦袋上,“大子車昨天剛剛給我號了脈,說正常喝酒沒事了。”
洛書輕咳一聲,頂著個酒壇一臉無賴樣子,“我不管,不信你把阿痕叫過來,看看誰說的對。”
寧恆氣笑,往洛書腦袋上一按,酒壇子又把洛書的腦袋蓋過去幾寸。
把大子車叫過來,看著洛書,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還叫個什麽勁。
說曹操曹操到,兩人剛談到子車痕,就聽見了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
“風乍鳴——你又偷喝酒?”
“師父,我都說了不要再喝了……”
“這個這個,我就抿了一小口。”小聲,“徒兒你下次大點聲,為師沒聽見啊。”
“哥哥,你在做什麽?風前輩,你是不是又喝酒惹哥哥生氣了?”
“下蠱吧,這次不讓他漲漲記性,看來是記不住了。”
“好。”
七律尊者望著子車籌手裡的蠱皿一陣驚恐,轉頭看見洛書笑吟吟地看著他,一聲哀鳴,“洛小書!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洛書笑眯眯地道:“這個是酒蠱,只是讓你很想喝酒,但是一靠近酒就會渾身痛癢,如同萬蟻纏身,我家徒兒專門為你做的,不會傷身,還有疏通經脈的作用哦。”
七律尊者看躲避不及,雙手一拍身下輪椅就要飛天而起,被一條鞭子纏住腰間,斜斜落下,氣急了一扭頭,剛好看見曲青邪走過來,手中的鞭子正纏在他的腰上。
“風前輩,您就老老實實地戒了酒吧。”
曲青邪手腕一抖,子車籌雙手合十,一道暗色便打入了七律的體內,接著便是一陣哀鳴聲。
洛書捂住耳朵嘖嘖有聲,寧恆看了一眼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麽的洛書,往旁邊靠了靠。
下一刻——
“師父,你怎麽把盔甲脫下來了?”
……
“阿嚏。”
冉星辰打了個噴嚏,方尚清側頭關切道:“受寒了?”
冉星辰摸摸鼻子,“恐怕不是受寒,是師父在罵我。”
方尚清哭笑不得,“那身盔甲,確實有點……”
若不是師父身姿過人,按師父的話來說——看著還真像蛤蟆精。
冉星辰按按額角,“沒辦法,自從之前製衣閣被師父的龍袍圖紙逼瘋之後,就這樣了。”
兩人對望之間,嘴角都帶著一絲苦笑。
自從師爹為救師父失蹤之後,師父要求上戰場。
洛書的能力他們都是知道的,當個將軍都綽綽有余,可是洛書不乾。
他要上戰場,要殺人。
當時的洛書看起來冷靜而理智,可是眼底燃燒的瘋狂令人心驚,冉星辰根本不敢讓看似正常的師父上戰場,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幾經拉扯之後,方尚清與曲青邪拉起了武林對抗殷國的隊伍,便將洛書也一並劃了進去。
後來乾脆專門給洛書劃了一支隊伍。
這隻隊伍很奇特,分明是江湖客拉起的隊伍,裡面偏偏有個一身銀色盔甲的將軍。高高立起的紅纓好像在向對面挑釁,“來啊,殺我嘍”。
後來找死的殺過去,都被殺地七零八落。
洛書說要顯眼,最好顯眼到那殷皇能透過千裡萬裡,看見他來殺他。冉星辰想了又想,便讓製衣閣給洛書用極寒玄鐵打造了一身巨沉無比的盔甲。
這一身盔甲極沉,一個成年人穿上,連站都站不起來,更不要說上戰場,因此洛書上場,從來都是騎著隱門提供的機關獸,五年過去,壓垮了五六隻。
不過醜是醜,沉是沉,這盔甲卻也有旁的武器都無法比擬的優勢——堅而韌。
就算是站在那裡隨便砍,最後斷的也是手裡的刀。
兩人沉默著,提起腰間的酒壺一飲而盡。
“殷國那邊怎麽說?”
“下面的人已經有降的意向,但是殷不救還在死撐。”
冉星辰靠在雪擁身上,摸了一把雪擁的毛,被雪擁嫌棄地用爪子撥開。
冉星辰也不生氣,幼稚地又摸了兩把,雪擁索性閉眼不去理他。
“殷不救是對的,投降他只能是死。”
方尚清搖了搖酒杯,側頭問他,“你覺得,還有多久結束?”
冉星辰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
“三個月!”
……
“三個月?”
蘭追看向百骨知,沉吟片刻道:“殷國現在節節敗退不假,但是之前積累的力量也不假,若是奮力一搏,或是拖延戰事,再拖個一兩年也不成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