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呢?
洛書的腦子被燒成了一團漿糊,但還在努力地思考著,直到他的手滑到了他的耳朵。
微涼的,溫軟的。
就像是觸電一般,一種奇異的感覺自耳尖竄向周身,洛書下意識地躲避,就在後仰的那一刹那,他看見對方的眸子,如春回冬暖,是川流恣肆。
……
“老頭子?”
“老頭子你還好吧?”
“喂,老頭子!醒醒醒醒!”
“四師弟!四師弟你過來看看!老頭子他喝暈過去了!”
“臭小子,你才喝暈過去了,為師的酒量還沒這麽、嗝~差。”
洛書一邊說一邊費勁地睜眼,發現自己睡在醉仙樓自己的房間裡,頭頂上老二曲青邪正嗷嗷叫喚,完全沒有身為教主的風范。
洛書撇嘴,一臉嫌棄。
“嗨、算了吧,老頭子你連自己怎麽回來的都不知道吧。”
曲青邪見洛書醒了,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接著就業務嫻熟地和洛書互懟了起來。
“一把年紀了還喝什麽酒,不怕哪天醉死。”
“切,為師我正當壯年,怎麽說話呢你。”
洛書伸伸懶腰坐了起來,聞聞身上一身酒氣,衣服還沒換,自己都嫌棄自己。
好在洛晴是個靠譜的,哪怕自家掌櫃的去競爭對手家喝酒,還喝到深更半夜才回來,他也只是一臉“不過如此”的表情,鎮定自若地指揮小廝燒了熱水在灶火上溫著,只等洛書醒來就把浴桶搬進去。
等人出去了,洛書寬衣解帶準備把自己泡到浴桶裡,然後覺得哪裡不對勁。
自己這身體……
洛書怔愣一瞬,低頭一看,陷入了沉思。
嗯?我好像……又轉變體態了?
……
洛書舒舒服服地泡在水裡,但是心裡還在想自己這體型轉換的問題。
這速度也太快了,頻率一次比一次高,上一次是在血巢,上上次是在龍府,再上次是在南風館,原本上次間隔的不過一月時間就已經讓他難以招架,差點涼在那裡,結果這次居然才過了半個月。
不過上一次的凶險也有身體生長的原因在,男生自十二歲開始發育到十八歲基本發育完全,身形抽的是最快的,所以上次轉換血肉模糊不忍直視,但是自十八歲到二十六歲,發育的就主要是……洛書向下一瞥,默默仰頭望天……咳咳,就是內個啥了。
這也幸好是這個,在夢裡就輕松轉完了,否則……
哎等等!
洛書猛然從葛優癱豎了起來。
那我夢裡的那個人是誰啊???
……
洛書直到洗完澡還在想這個問題。
這倒不是說他單身多年……其實洛書情欲寡淡,對這方面的需求沒多少……就是洛書想在一想就覺得夢裡的人莫名的眼熟。
那一聲“洛書”,還有那一雙眼睛,總覺得應該是特別熟的老熟人。
但是就因為是太熟了,就像身邊的空氣一樣,壓根就想不起來是誰。
洛書總覺得有點在意,然而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就像是洛書考察小七背的拗口的功法一樣,哪怕知道是哪本書,甚至知道是在哪一頁的第幾行,但是一張口還是背不出來。
哎啊……
洛書把整個人泡到浴桶裡,從上往下看,一頭青絲隨著洛書的動作猛地在水中散開,就像是滴入水中的墨滴。
洛書穿前身子不好,對這方面自然沒有需求,穿之後更是沒心情考慮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每次體型轉換完就累個半死,更是沒有精力,所以到現在洛書還是童子之身,雖然昨天晚上那個夢雖然有點微妙,雖然洛書也沒有做每個男人夢見心上人都會做的事情,但是昨天晚上的夢中人依舊是給人心裡留了一道痕跡。
最讓人納悶的是,他居然覺得對方給人的感覺很熟悉。
他認識的妹子滿打滿算也不超過兩手之數啊!
莫非……洛書滿臉的不可置信。
莫非我的夢中人是個男人?!
……
洛書直到洗完了才緩過神來,搖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打包清除。
想什麽呢,身邊的這群不是自己的徒兒就是自己的兄弟,雖然他倒是不反對分桃之好,但是自己不能這麽禽獸吧……
洛書用內力烘乾頭髮,用發帶將長發半斂了,將半人多高的浴桶拍到了走廊上,落地輕輕,但也不知道那些小廝時怎麽聽見的,動作利落地就將東西搬走了。
洛書從懷裡摸了塊糖瓜放嘴裡,到了三樓,發現大家都在。二青和阿追相鄰坐著,向右是臉色似乎有點發白的老寧,再向右是阿痕和阿籌。洛書在兩人之間看了看,笑意蔓上眼角,隨後又看見了阿痕摘下了鬥笠和面具露出的胎記。
小廝上了一副碗筷下引洛書入座,接著端到眼前的就是一碗味道奇異醒酒湯。
洛書苦了臉,看向子車痕,“阿痕,為師用內力可以把酒逼出來,這湯……”
他也不想讓親愛的徒兒白費功夫,但是這味道,簡直就是來自閻羅殿裡的奪魂湯,一碗下去,估計他一上午都不會有胃口吃別的了。
然而子車痕冷酷無情,拿出了毒醫的風范,完全不留余地。
洛書又看了看子車籌,子車籌這個有了哥哥忘了師父的小混蛋,哪怕繃帶纏的嚴嚴實實也能看出滿臉的“師父,哥哥說的對啊”,真是白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