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把他趕出去?兩人武力不相上下,他倒是能做到,但是這光著身子的樣子要是被旁人看見了,曲青邪不要臉師父還要臉呢!
方尚清氣地心臟一抽,覺得自己還是回去處理事務的好,否則恐怕命不久矣。
曲青邪慢條斯理地脫下衣飾,有些驚訝地發現房間居然一片安靜——方尚清居然沒做什麽嗎?他轉身回頭,見方尚清背對著他喝茶,不由得心頭一動。
方尚清皮膚天生相較於一般男子白皙,如今耳朵染了一層紅色,便如同白瓷初繪,相比起他手中那一隻精致的藍花白瓷茶杯,倒是更為令人他筆癢。
有點奇怪。
這人到底哪裡比得上筆墨丹青,竟然令自己罕見地轉移了心情。
曲青邪向來是無所顧忌的,想做什麽就會去做,他將外衣往身上一披,向著方尚清走去。
方尚清正喝著茶壓火氣,好容易稍微平靜了些,就覺得背後一熱,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側,頸間更是毫無阻攔地碰到了一片光滑的肌膚。
方尚清整個人僵在了原地,還來不及反應,就又覺得耳垂微微一熱,接著就是一陣涼意。
腦中有什麽轟然炸開,方尚清條件反射地一個肘擊,結結實實地一聲悶響,接力而起,一個鷂子翻身,等到站定,長劍已經握在了手上。
曲青邪捂著腹部,疼得面容扭曲,心裡就奇了怪了,自己剛剛怎麽就鬼迷心竅,看著方尚清的紅玉似的耳垂,沒忍住含了上去。
兩相對望,一股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
最終還是曲青邪先開了口,“大師兄,我就是開個玩笑,你生氣了嗎?”
眼角因為剛剛的撞擊生理性地疼痛,加上一句示弱的“大師兄”,看上去倒真有幾分可憐的意味。
可惜某人面對的是深知他秉性的方尚清。
方尚清感受著耳垂的涼意,而怒火與羞惱令臉頰滾燙,好似冰火兩重天,他黑著臉,好容易才將同門相殺的念頭壓了下去,面對曲青邪的厚臉皮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
洛書震驚地看著自家二徒兒易容都壓不住的傷,心疼憤怒地顧不上為人師表,一聲“臥槽”脫口而出,“二青,誰給你打的?!”
曲青邪委屈,“大師兄!”
洛書臉上怒色盡褪,一臉冷漠。
“哦。”
“喂喂老頭子,你就沒有什麽反應嗎?”
“你們武力相當,你能被打成這個樣子,看來是幹了什麽心虛的事。”洛書瞥他一眼。
曲青邪咳了一聲,左顧右盼。
“老頭子,今天上午有出什麽岔子嗎?”
洛書搖頭:“這倒是沒有……等等,你今上午都不在?幹什麽去了?”
曲青邪沉默,他難道要說自己溜出來想扮做丹青遊玩,去方尚清的房間裡換衣服,結果“非禮”了房間的主人,最後被打了一頓嗎?
洛書多熟曲青邪啊,一看這樣子就知道這貨不知道做了什麽心虛事,結合剛剛是對話,這對不起的對象,十有八九是自己大徒兒小清清。
洛書突然想起在煙雨樓,“焦尾”與“丹青”的初遇,當時這兩人的氣氛……
洛書狐疑地偏頭去看曲青邪,試探著問:“二青,你有娶妻的打算嗎?”
曲青邪臉色一青,這都哪跟哪啊,師父催婚怎麽沒有轉折的。他果斷搖頭。
洛書循循善誘:“難道二青自己就沒有覺得無聊過嗎?”
無聊?
曲青邪一想,他貌似還真沒覺得無聊過,先是復仇奪位,然後是重振魔教,穩定之後就和方尚清你來我往打地熱鬧,後來又認識了焦尾——雖然本質還是一個人,但是給予填補時間的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這摯友有了,仇敵也有了,哪裡無聊地起來。
曲青邪搖搖頭,道:“老頭子你就別瞎操心了,單單是方……大師兄一個就夠有意思的,哪裡還有功夫想別的。”
洛書:……???!
洛書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曲青邪,聲音微微顫抖:“什、什麽?”
他們兩個……
曲青邪是真的沒心思娶妻,手指撫摸著細長的筆杆,乾脆地應道:“真的不需要娶妻。”
洛書的大腦被來回震蕩,唯一的一個想法就是這倆孩子是不是一時起興,若是旁的倒是無妨,但是這兩人是師兄弟,若是以後分手,相見難免尷尬,他覺得自己要問清楚,別只是兄弟之情,不過是因為沒有機會接觸女孩子就以為自己喜歡的是對方。
洛書抿了一口花果茶定了定心神,艱難地整理著語言,問道:“不求溫香軟玉?”
溫香軟玉?
曲青邪想起方尚清的耳垂,紅豔微燙,就像是一塊上好的紅暖玉,被嚇到的人眼睛睜得大大的,要是隻貓兒,怕是全身的毛都要炸起來了。
曲青邪忍不住彎了彎唇,道:“溫香軟玉……已經嘗到了。”
已經嘗到了。
嘗到了。
了。
洛書僵住了身子,結結巴巴地問:“那、那會不會有點疼。我這有藥膏。”
曲青邪懶洋洋地搖搖頭,想倚到椅背上,又想起來自己現在是丹青,不是曲青邪,隻好又坐直了身子,端過茶抿了一口,道:“怎麽會痛,我沒用牙咬。”說完覺得哪裡不對,連忙看向洛書,卻發現自己師父端著茶杯,神遊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