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衣喜歡絲綢衣,認為粗布的太過粗糙。”
“……相比起雜色馬更喜歡黑馬,相比起矮小的馬匹更喜歡高大有力的,原因是進行房、呃……馬事時更有感覺。”
台下的女俠大多茫然不解,已有丈夫的則羞得雙頰飛紅,一位位男性都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韶斬好奇地戳戳雷世蒼:“大個子,百骨知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馬事?”
雷世蒼漲地一張小麥色的臉通紅,簡直比那些女俠還要紅地徹底,聽著百骨知上面報菜名似的將人家的私密之事說出,尷尬到無以複加。
這要怎麽解釋!
鬱年聽見自己的事情被當著武林眾人的面,在大庭廣眾之下,用聽風樓的獨家功法“借風”報,聲音清朗傳遍了整個會場,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一聲爆喝衝向百骨知,手中飛刀同時飛出,勢要阻斷百骨知說話!
然而聽風樓擅長的是什麽?是輕功。
只見百骨知在擂台四周的繩柱上借力,左躲右閃如同穿花蝴蝶,步履輕盈如同蜂鳥過雲,將暗器一一躲過,而口中的聲音卻一直沒有斷。
“鬱年好熟婦,比自己年長的女子為最。”
“三百六十年二月,鬱年進入黃騰派,四月,與黃騰派掌門夫人開始私下相會。”
“來年四月,掌門夫人誕下一子。”
黃騰派所在之處傳來兩聲爆喝。
“賤人!”
“孽畜!”
接著是“砰砰”兩聲,眾人看過去,黃騰派掌門喘著粗氣雙目赤紅,地上油頭粉面的黃騰派公子捂著臉不可置信。一雙四白眼細長,向上挑起,與鬱年的一模一樣。
他早就覺得奇怪,為什麽總覺得黃沉不像自己,為什麽有了兒子之後,那賤婦對自己愈發冷淡,原來根本不是自己的種!
黃騰派起了一片騷亂,百骨知看著臉色鐵青的鬱年不為所動,依舊將消息一項項地爆出來。
“鬱年暴躁易妒,心胸狹隘,三百六十四年三月初三,因為一碗酒水對酒鋪動手,酒鋪中老丈一家五口平民百姓盡數屠淨。”
“鬱年好美色,不喜勞作,故而常欺壓平民上繳錢財。李家村李成三為老母親治病的十兩銀子被搶走,李成三被打成重傷,老母親不治身亡,李成三雙腿被廢。”
武林盟的長老一下子站了起來,看向擂台上的鬱年,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
他們武林盟就是為了約束武林之人不對百姓出手,現在鬱年做的事情已經觸犯了武林盟的底線!
方尚清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不見,聲音冷硬裹挾著無盡怒火。
“當誅!”
在武林盟開始注意鬱年的時候,聽風樓早已經開始著手收集鬱年的資料,武林大會開始之前,方尚清曾問過百骨知有沒有什麽發現,當初看過資料就氣得方尚清差點摔了杯子。
只是本想等武林大會過後再將人直接抓起,正好當著武林中人的面直接處決,也免了令各部再下告示,沒想到鬱年竟然一頭撞到了百骨知的手上。
百骨知看著鬱年神色淡淡,鬱年心裡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雙手一捏,七十二根峨眉刺先發,八十一道黃青鏢又至,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勢必要堵上百骨知的嘴!
一眾長老大驚失色,就要起身出手,方尚清擺擺手,讓他們看聽風樓。不知何時,原本空蕩蕩隻坐了右護法的座椅上,已經坐下了一半的人,具是目光灼灼,但無一人緊張。
不必緊張。
乘風之道,動若疾風,動若流水,動若行雲。當初練習的時候,洛書會讓他們秋天起風的時候站在樹林裡,不能沾上哪怕一片樹葉。
百骨知在疾風暴雨中坦然自若,不緊不慢地說出了鬱年拚命阻止的——
“……三百六十五年四月初八,與武當門派弟子武清發生爭執,失手殺人,拿走武當功法,疑似私自練習。”
鬱年的臉色一下子灰敗下來。
武當那邊響起了低低的驚呼聲。
武清是掌門的關門弟子,雖然年紀尚幼,然而天賦極高,這也是掌門會提前讓武清外出歷練的原因。
他囑托過武清,要他在武林大會時回來,遲遲不到,他以為是路上耽擱了。
他下意識地想要否認所聽到的,但他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報出消息的,是聽風樓。
武當掌門須發皆白,飄逸出塵,當真如同天上的老神仙,只是他現在站起來,深深向方尚清行了一禮,“盟主,老衲知道擂台的規矩,但是此事關系到我武當功法,能否破規一試?”
他是對方尚清說的,卻死死盯著鬱年。
他說的是功法,平靜多年的目光中卻是深深的恨意。
方尚清還沒有說話,就聽見台上傳來了聲音。
“壞什麽規則,只要擂台結束就行了吧?”
百骨知笑笑,拿出了白澤筆。
誰說聽風樓不能打?
百骨知猛地衝向鬱年,鬱年下意識地掏出暗器,百骨知在空中點了幾點,又左勾右畫寫了一個字。
死。
“轟”的一聲,鬱年跌出了台子外。
狼毫扎在他的身上,密密麻麻,就如同長了一身毛皮。
“畜生怎麽能沒有皮毛呢?”
百骨知依舊在笑著,卻沒什麽溫度。
他將白澤筆緩緩放入懷中,笑著環視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