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寧恆不見了。有人提及,在寧恆失蹤之前,似乎看到了一隊奇怪的人,雖然打扮是平民模樣,但是行為舉止卻訓練有素,像是士兵。
武林盟多次上京未果,甚至被冉蒼以兩者和平暗暗威脅,也就是自此之後,朝廷與武林的關系緊張了起來。
冉星辰這段時間都在暗暗跟著冉蒼,連來找洛書的時間都沒有,洛書現在還真不知道他在哪兒呆著,隻好也回了一封信,系在胖鴿子腿上。
放走了七殺,還沒來得及商量一下接下來該做什麽,又聽兩聲“咕咕”聲。
“七殺你怎麽又……哎?不是七殺啊,百亭來。”
洛書伸手,讓這隻苗條的鴿子落在手上,這是聽風樓的信鴿。
沒錯,被木盡冒充的百亭,不但是一個女孩子,還是一隻鴿子。
洛書照樣順手擼了一把鴿子,然後打開信看,縱使心裡還憤怒擔心著,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師父你看我把百亭派過來給你摸,是不是超貼心!】
也不知道是誰訓練的百亭,小家夥特別有靈性,見洛書笑了,跳了幾下跳到洛書手邊,歪著小腦袋看他,見洛書抬手,主動用腦袋蹭了蹭洛書的掌心,洛書被蹭的心都要化了。
寧恆見到百亭,氣息也柔和了下來,看著洛書和百亭互動,周身氣場逐漸平穩,開始思考冉蒼此舉意欲何為。
洛書逗了逗百亭,開始接著看百骨知的來信。
百骨知在寫信的時候就是一個小話癆,看完了整篇信,去除了百骨知賣萌耍寶求親親抱抱舉高高的部分,洛書就總結出來一點重點——
“阿籌啊,”洛書哭笑不得地看過去,“等等我再給你易個容。你不是說你在苗疆那邊待過嗎?這次的武林大會苗疆來人了。”
子車籌下意識摸摸自己光滑的腦袋,道:“師父,這樣就好了吧?只要我不上去比鬥,帶著假發和鬥笠不會發現我。”
洛書易容少用人皮面具,因為再透氣的人皮面具也是在臉上多蓋了一層東西,不僅不舒服,而且有些表情會顯得有些僵硬,用各種藥水藥粉易容就稍微好些。
然而,易容畢竟是要在臉上加東西,特別是大夏天,內力平穩還好,若是情緒一激動,內力流轉被阻斷,一身汗就下來了,汗水與易容藥物混合在一起,那滋味,請具體參照烈日炎炎的汗流浹背的情況下化妝。
洛書看看子車籌,也有點不舍得讓他受這份苦。
其實子車籌說的沒錯,當年他在苗疆那邊雖說用的是本來面目,但是一直留著光頭,手持佛珠,口念佛號,哪怕得了個“邪僧”的名號,重點也是一個“僧”字,任何人看到他留著一頭長發,思緒都應該會被帶跑偏。
那就算了吧。
洛書這麽想著,全然沒有發現自己和親愛的徒兒立了一個大大的flag。
吃過早飯,洛書一行人到了觀眾席,經過了昨天的戰鬥,今天那些大家族的勢力要陸續登場了。
洛書左右看看,果然在一處發現了苗疆人的身影。
穿花戴銀,衣衫斑斕,這一行人在陽光下很是顯眼。
他們不論男女老少男婦都在腰間左側佩著刀具。男子頭上插著色彩斑斕的野雞尾羽,身穿短襖,胸前背後兩臂都有精致的刺繡。女子的長發在右側挽起,上面插著銀飾,做工精美,上衣與腰相齊,也繡著精美的紋路。男子女子下身都穿著長褲,赤裸著足。
在五十年蠱師亂世之前,中原與苗疆關系一般,不是敵對也不是友好,但是在出了人蠱之事後,苗疆與中原關系迅速惡化,一時之間蠱師在中原銷聲匿跡。
洛書覺得,子車籌能混在苗疆十多年還不被人發現,其中有一點重要的原因,就是禁蠱令導致中原無蠱,看見子車籌的蠱術根本不會有人想到他是中原人。
而自從子車籌被救出之後,方尚清幾人開始暗暗給子車籌洗名聲,同時有了一個大膽卻合理的猜測——也許當年的事情還真的誤會苗疆的蠱師了。
誰也不知道施己教到底存在了多少時間,這次的事情是施己教搞出來的,誰都不能保證上一次就不是。畢竟這次人蠱的試煉順序,與多年前的一場災難幾乎如出一轍。而那冒充血蠱師的黑袍人與周靈,是純粹的中原人。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事情確實有許多疑點,最重要的是中原勢力強大,與苗疆相處處於上風,這五十年來中原對苗疆打壓嚴重,這次武林大會召開,苗疆的蠱師立馬就向著大會趕了過來,未嘗沒有修好兩者關系之意。
洛書的任務可是【江湖和諧】,看到兩者修好自然欣喜,然而看見自家徒兒就哭笑不得了。
“可憐的阿籌,師父回去給你做點生發水,趕快把頭髮長起來,把你頭頂上的血佛蓮遮住吧。”洛書隔著鬥笠和假發摸摸子車籌的頭頂。
待到方尚清發了號令,今天的比試就開始了。各大門派與家族開始躍躍欲試,讓自己的後輩露臉。
不過這第一場,卻已經被人給預定了。
“葉見!上來!”
林尋守一身白衣飄飄,背後佩一長劍,目光凌厲掃過台下,凡是與他對視的人,無不感到一陣寒意自後背攀升上來。
又見一人,身形幾閃,落到台上,長身玉立,正是葉見。
林尋守正待出劍,身形一頓,遲疑著問:“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