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箱煙花也成功點燃,眾人未作停留,引線一著立刻發動引擎絕塵而去。“要不要坐車廂裡去?敞篷夜景,絕佳觀賞區。”瘦猴見小魚貼著窗戶往後看空中煙花,幾乎把臉壓成大餅忍不住嘴欠道,小魚立刻紅著臉掐他手背,“你煩死啦,看看都不行了?”
白鵝笑著打開車頂天窗,和小魚說:“站上去看。”“白鵝姐!”小魚很興奮地站到座位上,拉好衣服拉鏈隻探出一雙眼睛,隨風飄舞的長發打在臉上,擋不住遠處竄上夜空的明媚亮色。
後排蕭棲忍不住搖搖頭,和西斯延耳語道:“瘦猴就這情商,能追到小魚下輩子吧。”“他們之間最大的阻礙是什麽你還不清楚?”西斯延往後靠了靠,閉上眼尋到一個舒適的位置。
“什麽,難不成是我?”
“呵。”
“天地良心。”蕭棲手臂從西斯延的腰後穿過去,“我可從頭至尾目標只有一個……”
他自從煙花下一吻後徹底放飛自我,原本還是偷偷摸摸蹭蹭小手,搭搭小肩,現在就是大大方方摸摸小腰,勾勾小腿,西斯延嫌煩側過身想睡會,隨後他就意識到把背後暴露給蕭棲是多麽錯誤的一個決定,這狗東西竟然全身都壓了上來,兩人腹背之間未留一絲空隙。
“你敢硬。”西斯延摸上了腰間的匕首,蕭棲立刻握著他的手把刀退回鞘內,“不敢不敢……抱著睡覺暖和!”
一般這樣的僵持戰落敗的總歸是西斯延,大致是他不如蕭棲那麽放得開,那麽不要臉,也不如他身體炙熱溫暖,很快蕭棲就脫下外套蓋住在他懷裡熟睡的西斯延,天窗合上,隔絕外界濕冷喧囂的夜風。
小魚和瘦猴在各自座位上坐穩,車廂內靜謐安心,偶爾幾個顛簸急刹也有驚無險,荀天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白鵝低聲聊天,快到安全區的時候回頭剛要開口,就看見自己的隊長眼含柔情地用手指順著懷裡人的頭髮。
“……”
蕭棲也注意到他驚恐的視線,立刻收回手假裝什麽都沒有發生,荀天看了一無所知的西斯延又看看做賊心虛的蕭棲,心下判定這個死基佬趁直男熟睡偷吃人家豆腐。
他默默掙扎了不到半秒,拋卻良心決定為隊長瞞住,並且日後抓緊一切機會幫他泡到這個漢子。
等在七區東入口的不是劉輝和貓兒也不是熊英英,而是蕭棲恨不得摁進北冰洋的楚梓羽,他看這個男人搖著尾巴對剛睡醒的西斯延猛獻殷勤,轉身朝荀天暗示道:“他哥是楚學庸。”
“噗,竟然是他……孽緣。”荀天想起什麽好笑的事情,“他要是知道你陰魂不散同樣在西陽,估計再面癱也得抓狂咆哮。”
“你真是白混到排名第四戰隊隊長之位了,怎麽這裡有誰都不知道,還要我提醒你?”“冤枉啊隊長,我也是初到此處,原隊長看我本領高強把位置繼給我,自己屈尊做副隊了。”
“……我怎麽就遇不到這樣的好事,你看看我現在在什麽戰隊,排行91,隊長蠢得上天,隊名叫雄鷹,小隊叫鳶,活像動物園開業酬賓。”“給他下毒,取而代之!”
“下一位。”檢查員冷漠的聲音打斷兩人不可告人的朋友交易,蕭棲把荀天推到身前,“我待觀察室。”
瘦猴已經自動認定蕭棲是暈針,見怪不怪地捂著血孔問道:“要不要我給你拿床棉被?”“兩床。”西斯延走到蕭棲身邊,“我也待觀察室。”
“哦。”瘦猴沒什麽反應,小魚反而很奇怪地問:“西斯,你是……陪他?”其實兄弟好友互相照應一下應該很正常,但她總覺得從夜間再一次見面起,這兩人之間的氣氛完全就變了。
楚梓羽更是瞬間炸裂,像個初次戀愛的毛頭小子,什麽都敢往外說:“你們倆到底是什麽關系?”
“病友。”蕭棲指指自己再指西斯延,“暈針,暈血。”
“你當我是煞筆麽?”楚梓羽咬牙切齒地攥緊手掌,荀天適時擋在他面前,“小朋友,你這麽晚在外面鬼混你哥哥知道嗎?”“你誰啊!別拿哥哥壓我!”“我不但口頭上搬出你哥哥,我還專門找人去請你哥哥來。”“……”
瘦猴則是拉了拉小魚的手腕,帶她往宿舍方向走,“西斯延不去難道讓你去?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小魚沒有過多糾纏下去,她從未往某一方面想過,自然覺得心底的這份怪異感覺莫名其妙,且毫不重要。
觀察室裡今夜空無一人,是個談情說愛的好地方,蕭棲精神一振困意全消,在值守人員點過蠟燭離開後熊一般地往西斯延身上撲。
“良辰美景,讓我們做些羞羞的事情——”
西斯延靈活地避開,蕭棲又抱了幾次才發現對方沒有同他玩笑,西斯延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眸中沒有一絲暖意。
“是我想錯了。”
“啊?”蕭棲一頭霧水,諒是他也不懂西斯延如今的情緒源自何方,他斂起唇邊笑意輕聲問道:“什麽想錯了?”
“我以為你喜歡我,今夜過後我們會交往。”
蕭棲陡然松口氣,靠著牆隨意道:“我以為什麽呢,是不是覺得我欠你一句告白?說幾次都可以啊……”
“你所謂的喜歡,不過是一種暫時的感情,隨時都可以抽身離開。”西斯延與他隔著一米的距離,“你無論如何也不肯說的化名原因,一旦他們再次威脅到你,你恐怕會瞬間消失對吧?”
蕭棲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想反駁什麽,西斯延不等他開口,“楚梓羽那樣問你,你都沒有說是戀人關系,你不想透露給別人,但暗示了荀天。”
“你那個時候醒著?”
西斯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自顧自說下去:“只能說不想我因為我們私密的關系日後事發被波及連累,但又想讓荀天在你無能為力的時候保護我。”
“再聯系你之前曾經斬釘截鐵說過免疫和進化不可能同時在一人身上發生,你是不是知道這場變異背後的真相?所以才要隱姓埋名躲避追殺……不會就是來自軍隊裡的力量吧?”
“……”蕭棲合上了嘴唇,睫毛蒲扇,似乎不知道如何回應西斯延的揣測,和聰明人相處就是這樣,你以為將秘密掩藏得很好,其實他不知不覺間早已從點滴之間將事情推敲得你難以想象得深。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西斯延加重了語氣,“我最不能接受的是,我的喜歡是對你身後的一切苦難做好了準備,你的喜歡是任何時間都有可能離開。”
“有什麽不對?”蕭棲抬起雙眸,“你難道還指望在這個世道白頭偕老?”
全猜對了,西斯延心下一沉,他最開始只是覺得對待兩人關系的隱瞞上,蕭棲的行為不符合他的性格,前後幾件事聯系過後,摒棄掉他是想家花開放野花不斷的無厘頭想法,推出一個最有可能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