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正好結束了手頭的活,所以派我小隊來協助各位,原定薪酬不變。”男人微笑著解釋,他目光觸及西斯延時一亮,“好巧,又見面了,我叫荀天,戰隊協會副會長。”
是學校裡那個小女孩的舅舅,西斯延頷首與其示意,“Siesvan Ingrams……”他想了好久都沒想起來熊英英給他封的小官稱號是什麽,只能作罷,但熊英英本人早瞪大了眼睛,在荀天身後不停地給西斯延比大拇指,口型道:牛逼啊!!這就和副會長扯上關系了?!
“我這邊除了我還有兩名隊友,代號是榆木和白鵝。”他錯身介紹背後穿著幹練的一男一女,“你們都有誰參與這次行動?”
“我,叫我猴哥就行。”瘦猴對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印象還不錯,態度自然也親和起來,“西斯,林西,還有這個妹子小魚,誒?林西呢?”
西斯延眼角視線從荀天出現起就落在蕭棲身上,只見這個男人眼前一黑崩潰地垂頭套上兜帽,四處觀望見避無可避直接躲上了車。
“他先上車了。”西斯延挎上背包和箭囊,也向皮卡的方向走去,“林西就是之前站在你身後的男子麽?”荀天跟在他身後問到,西斯延眼波一轉,在彎腰上車,看見坐在坐後面角落裡,不停用眼神給他示意坐自己身側的蕭棲時,忽得展眉一笑,朝荀天道:“林西是分隊長,你們坐一起吧。”
蕭棲手指直接陷進了前座的椅背,差點把海綿給抓出來,荀天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反倒瘦猴奇怪地嘟囔:“分隊長不是你麽西斯?”
“你好,我叫荀天。”荀天禮貌地向林西伸出了手,但後者把臉歪向車門,衣領拉到最上方,帽子也將自己臉頰遮得嚴嚴實實,絲毫沒有給出回應。
余莞央奇怪地往後看了眼,解釋道:“林西他暈車,可不應該這麽嚴重啊……”
因為還在安全區內部,駕駛座上的榆木根本沒有踩油門加速,皮卡穩如電瓶車,白鵝從簡易急救包裡掏出一個小紙包,“我這裡有暈車藥,給他吃點。”
余莞央立刻給西斯延傳遞過去,還附帶擰開了水袋,最後藥和水當然都由荀天接手,他還說了聲抱歉撫上蕭棲的背,“不舒服不要勉強。”
皮卡緩緩駛往8區通往安全區外界的南出口,排隊的車輛數目不多,職守人員背著步/槍一一攔住,站在窗口檢查人員身份證件。
鐵門開關是一個非常複雜精巧的杠杆裝置,皆由人力驅動,只有深夜人員稀少或者喪屍潮等特殊情況才會通電。
蕭棲接過水袋,卻抬手拒絕了暈車藥,西斯延靠在椅背上,聽著身後那人摘下兜帽的聲音,緩緩闔眼勾起唇角。
正午兩點,秋日溫煦的陽光明媚,灑在最靠內座位上男人漆黑的短發上,灰塵漂浮在光輝中,給周身的一切籠上一層不真實感,蕭棲終於認命側過臉對上荀天的眼睛,“苟天,你才需要吃藥。”
“請出示證……”
“咚!!!!”車內一聲巨響讓平靜索取證件的值守人員立刻神經緊繃地舉起槍,大聲喝道:“什麽動靜?!”白鵝也很奇怪地回頭看向自家會長,“荀隊怎麽了?”
荀天猛地跳起來,腦袋砸到車頂,響聲令在場所有人聽到就為他疼,但荀天絲毫沒有感知一樣全身僵硬地目光緊鎖在蕭棲臉上,榆木和瘦猴也回過頭看著荀天,只有西斯延仍舊泰然自若地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其他值守人員也聚集過來,圍住皮卡拿槍柄用力敲打車門,“開門檢查!”
蕭棲用視線向荀天示意車外的動靜,低聲道:“先出發,其他事以後再說。”荀天因為長久屏住呼吸頭暈目眩,他恍惚了好一陣突然攥住蕭棲的手腕,大口喘息後咬緊磨牙話語裡一股狠勁,“你去哪兒了?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靠在車門邊的瘦猴推開門,守衛員非常不客氣地持槍比著車裡的人,眼神警惕地掃過車廂裡的各個角落,他看見最後排兩個人似乎在僵持,高聲呵斥:“誒!那兩個人乾嗎呢!?”
荀天不耐煩地回過身,這還是榆木和白鵝第一次看見他們向來溫和的隊長露出這樣的表情,煩躁急促又緊張,蕭棲手腕還被他握在掌心裡,這麽一帶整個人都往前躥了一步,西斯延適時伸手攔住他,卻得到憤恨的怒視回報。
“副會長!”守衛員頓時恭順地放下了槍,挺直脊背並攏雙腿向荀天敬了個軍禮,荀天按捺住情緒簡單解釋道:“代號91雄鷹隊和代號04凱旋隊出任務,白鵝,通行證。”
白鵝立刻道是,遞上通行證,荀天的臉其實就是最好的出入證明,守衛員都沒有接過通行證,粗淺地瞥了一眼立刻放行。
當一切塵埃落定皮卡終於行上正軌時,瘦猴後知後覺地意識道蕭棲不止一次提到過他在西陽裡有仇人,余菀央顯然也是這麽認為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共同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蕭棲和荀天的一舉一動。
但度過最初的僵持過後,最後一排的兩個男人似乎相處得還算融洽,荀天掐了一把蕭棲的臉皮,難以置信道:“真的是你?!”
“這要是末世前,就憑這個動作我能罰你負重十公斤跑三千米。”蕭棲不爽地揮開荀天不規矩的爪子,後者笑道:“搞清楚,現在我比你官大。”
“苟副隊?”
“好好好,你是隊長你最大,那這次行動你總指揮行嗎?”荀天單為這一個熟悉的稱謂便忍不住笑容深及眼底,他頓了頓,不知道這是自己第多少次糾正道:“是荀。”
“得了吧苟天,誰不知道你最能苟,忘了有一次叢林模擬演練對抗,我分你一小隊讓你埋伏突襲,結果你活活帶那十來人苟完了全程,我在沼澤地被豹子他們按在泥裡打,你竟然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還喊兄弟們苟住,苟住就是勝利。”
荀天樂呵呵地笑起來,又突然止住黯淡說:“豹子以為你死了還哭了。”“他為我哭了?”蕭棲難以想象那個美麗動人的畫面,含笑道:“那下次見面我得好好問他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見不到了。”荀天歎了口氣,蕭棲唇角笑容一斂,眼眸中躍動的光彩也恢復最初那般幽深平靜。
瘦猴坐在第一排啥也聽不清,不停地和小魚交流:啥?啥?他們在說啥?看著蕭棲先是談笑風生,又變得嚴肅正經,感覺不像是仇人見面,反倒像故友重逢。
他回頭注意西斯延的神情,卻發現這人睜開了眼睛,面無表情地思忖著什麽,瘦猴剛要開口就被西斯延回以閉嘴的手勢,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和椅後二人,顯然聚精會神地正在偷聽。
瘦猴:“……”
他無聊了湊到駕駛座後邊,“榆木大哥,我們這是去哪兒?”“南街啊!”榆木本來在和白鵝聊天,見瘦猴上來湊話依舊很熱情,“南街有個特大的煙花爆竹貿易市場,那裡流動性大,喪屍變異後離開的可能性很高,我們先去那裡看看,如果不行再去西城區的煙花製造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