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突然恐懼地意識到,他失去力量了。
鬱謹看他呆愣地站在原地,活動了一下解開束縛的手腳,沒敢輕舉妄動。
李沐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向鬱謹咆哮:“你做了什麽?為什麽我什麽也做不了了?”
一直沉默的丁鶴終於開口了:“我可以給你力量,同樣可以收回它。”
他把鬱謹圈進懷裡,在他頸側蹭了蹭:“你並不比他們重要多少。”
李沐在最初的震驚後陷入了恐慌,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無意中把給予自己力量的“神”當作了敵人,卻還是想為自己辯解:“我之前並不知道……我都是按照最初的約定做的。”
“我不喜歡不遵守諾言的人。”丁鶴連視線都懶得分給他,摸摸鬱謹剛剛被鎖鏈捆出印子的地方,“你現在可以不遵守和別人的諾言,以後也可以背叛我。”
第65章 校園怪談(十三)
李沐終於發現自己犯的是無法挽回的錯誤。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嘴被白色的細線縫了起來。
他哀求而驚恐地看向丁鶴的方向。原本安靜待在鬱謹身邊,像是他的陪襯般幾乎沒有存在感的男人,露出了溫文爾雅卻又冰冷殘忍的笑容:“你的聲音打擾到我戀愛了。今天這麽好的月色,都被你浪費了。”
幾道鎖鏈從李沐腳下的地面穿出,直接穿透他的身體,在他身體內部結成一個結,讓他不得不保持著現在的姿勢,無法反抗或者投降。
丁鶴重新牽起鬱謹的手,在他頰上親了一下,把他的注意力拉回自己的身上:“不要看他了,我們回家吧。”
鬱謹卻搖搖頭,折了回去,撿起落在李沐身邊的書簽:“這個東西,就由我暫為保管了。”
他在李沐怨憎的眼神中把書簽插入書內,把自己連書帶人扔進丁鶴懷裡,半帶倦懶地道:“時間又不早了,我們快點回去吧。”
丁鶴心領神會,低聲叫他閉上眼,再睜開眼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站在公寓門口了。
鬱謹等丁鶴打開門,似乎才突然反應過來:“我又沒記住路。”
“沒關系,明天再帶你走一遍。”丁鶴開完燈,先把臥室裡的空調打開了,“先去洗澡吧。”
他從衣櫃裡找出鬱謹平日穿的衣物:“你的衣服。”
鬱謹默默接過衣服,又看他揚起嘴角:“你要穿我的也可以。”
鬱謹一怔,臉上不自覺紅了一片,在空調冷風下也消不去溫度。丁鶴端詳著他的臉,看他眼中閃過猶豫和迷茫,怕適得其反,把人嚇跑,含笑推推他:“開玩笑的,快去洗吧。”
鬱謹垂眸看看手中的衣服:“衣服是不是在這裡放了有一段時間了?”
丁鶴順著他的話接下去:“是有幾天了,你最近都睡在寢室。”
不過就這幾天沒穿,衣服也算不上陳舊。
鬱謹卻把衣服扔回他懷裡,任性道:“放得太久了,容易落灰,洗一次再穿吧。”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丁鶴:“有最近穿過的嗎?”
“那你就只能穿我的了。”丁鶴故作為難,“不一定合適。”
鬱謹輕飄飄地道:“無所謂,穿著舒服就行。”
丁鶴笑著搖搖頭,轉身去幫他找衣服。
鬱謹倚門站著,好像倚靠著什麽東西就能把心裡的緊張也分出去一部分。他的視線隨著丁鶴的背影移動,不自覺在心裡畫他的樣子。
丁鶴是那種一眼看上去溫和寧靜,與世無爭的梅花鹿一樣的食草性動物,他身上散發出的親和力,讓人無法想象出蘊藏在他體內的爆發力。
也許只有鬱謹知道他實際上的樣子。
人的想象力在某些事情上總是有著極大的跨越,他看著丁鶴的背影,思緒不自覺已經偏到晚些時候要進行的事情上了。
等丁鶴找好衣服,對上的就是他有些熾烈但又沒有焦點的眼神,等他走近,鬱謹才像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後退半步,卻踢到了門框。
腳跟踢到門框,發出刺耳且干擾氣氛的聲音。丁鶴把他往回拽了一點:“在想什麽事情嗎?”
鬱謹看著他的臉,不知怎麽有些口乾舌燥的感覺。
“想你。”
丁鶴把他圈在自己和門之間,在他耳邊輕聲道:“想我什麽?”
鬱謹抿抿唇,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語調:“所有。從頭髮絲到腳跟,從皮膚表面到運動的內髒。”
他說話的時候,丁鶴柔軟的發絲就在他的臉上磨蹭,細細密密的吻落在他的耳廓,時不時會有輕微啃噬帶來的疼痛感。
兩個人的身子幾乎完全貼在一起,身體的任何一點戰栗都能被感應得一清二楚。帶著侵略性的氣息充盈在鼻腔,幾乎讓他無法再感知其他事物。
丁鶴就正大光明地抓住他的手,十指和他的十指交叉,聲音低沉而帶著誘哄:“想這些地方怎麽樣?”
鬱謹這次是真的說不出話了,仰頭失神地看著吊燈,幾乎是使勁全身力氣才推開他,拿起他手中的衣服,幾乎是落荒而逃:“我先去洗澡。”
丁鶴在他身後悠悠道:“你想等會再洗也沒關系。”
鬱謹關上浴室門,借水流清醒了一下。
他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丁鶴剛剛給人的壓迫感過於強烈,這種完全讓對方佔領主動權的感覺令他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