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要離開,臉上卻突然感到一絲涼意。他抬手撫過,指尖是半朵即將融化的雪花。
一朵更大的雪花落在他的掌心,寒意隨著雪花的融化滲入他的身體。他條件反射地抬頭,卻看到本應已經離去的安格斯坐在一根較粗的樹枝上,一手托腮露出狡黠而癡迷的笑容。
安格斯愣了一下,原本驕傲的笑容被驚訝取代:“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裡?”
鬱謹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覺得自己的神經可能瀕臨崩潰。
他不知道安格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只知道他可能要被前後夾擊了。
為什麽這些吸血鬼非要集中在他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鬱謹:為什麽這些吸血鬼都要來抓我,再不去守圖騰有人就贏了好嗎?
安格斯:因為我喜歡你~你的血一聞就很甜~
丁鶴:因為我不能讓這些變態傷(qiang)害(xi)你(fu)。
第24章 捕獵遊戲(六)
安格斯的嗓音清清脆脆,像鈴鐺敲過,但他的身邊卻沒有那種叮叮當當的聲音,似乎是能隨意隱藏自己的氣息:“好可惜啊,我還想給你一個驚喜。”
他從樹上跳下來,嘻嘻笑道:“你的血這麽甜,我怎麽會聞不出來。”
也就是說無論鬱謹躲在什麽地方,他都能輕而易舉地找出來。他剛剛只是假意走遠,想騙鬱謹放松警惕。沒想到被自己的同伴暴露了行蹤。
安格斯吹了聲口哨,仆從從另一個方向向鬱謹逼近,攔住他的去路。
剩余的力量不足夠他製造所需要的路障,卡對方視野躲進樹乾也會迅速被敵方發現。就算是知道安格斯懼怕火焰,但他的仆從可是不管這些的。
所以現在更棘手的反而是仆從。
如果能先消滅掉仆從,就還有逃脫的機會。如果能夠把仆從燒起來,再作為令安格斯忌憚的武器就好了。
但是偏偏還有那個會運用冰雪力量的吸血鬼躲在暗處,他貿然耗費能力,反而可能是自己更快進入力竭的狀態。
只是猶豫的這幾秒鍾,仆從已經撲了過來,抓住他的雙肩,尖銳的指甲嵌入他的皮膚,留下幾道血痕。新鮮的血液明顯令他更加興奮,喉嚨深處發出激動的低吼。
安格斯不緊不慢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小心一點,不要讓他受傷。如果身上有傷口,他就不這麽美麗了。”
他沒有選擇了。鬱謹的身上燃起火焰,幾乎是孤注一擲地帶著緊緊抓著自己的仆從撞上旁邊的樹。
仆從發出一聲悶哼,但身上燃燒起的火焰並沒有中斷他的動作。對主人的服從已經遠超過身體上的疼痛感,他只是聽從安格斯的指揮,沒有在鬱謹身上製造更多的傷口,而是抱著鬱謹,滾在地上。
即使自己的生命即將燃燒殆盡,也決不能違背主人的意願。
鬱謹沒想到他會忠誠到寧願拋棄生命的地步,仆從力大無窮,他的手腳都被桎梏住,連移動都幾乎不可能。
安格斯已經越來越接近了,他只是在等仆從身上的火燃盡,再上來把鬱謹帶走。
他的臉上,帶著勢在必得的傲慢笑容,仿佛是一個通過哭鬧,終於獲得父母妥協的孩子。
他總是會勝利的,暫時的示弱只是一種策略。
就在這時,鬱謹的耳邊,突然傳來嘈雜的吱吱聲。
原本棲息在樹林中其他樹木上的蝙蝠,突然受到召集一般,向這邊飛來,烏壓壓盤旋在他們頭頂,它們飛向仆從,瞬間吸附滿他全身,啃噬他的血肉。
仆從憤怒地吼叫出聲,混亂地揮舞著手臂,想趕走這些吸血怪物。蝙蝠們緊緊咬著他的手臂,短短十秒鍾就把手臂啃得鮮血淋漓,白骨可見。
他被迫放開了鬱謹,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但蝙蝠們並沒有放過他,任憑他怎樣的掙扎,仍舊牢牢地掛在他身上。
仆從從地上爬起來。他的雙眼也被蝙蝠遮住,只能無頭蒼蠅般四處亂撞,企圖甩掉這些難纏的敵人。
他仍舊想要去尋找鬱謹的方向。香甜的香氣飄蕩在空氣裡,他能夠找到獵物的方向。但是蝙蝠們緊緊糾纏著他,啃斷他的四肢,讓他只能躺在地上痛苦抽搐。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這些蝙蝠突然轉變立場,鬱謹還是抓緊時機向前跑去。
一隻蝙蝠從仆從身上飛下來,飛到他面前,吱吱叫著,向前飛去,像是在引路。蝙蝠的叫聲很有節奏,七個音為一組,似乎還特意在重複某段樂曲。
形勢轉變得過快,安格斯甚至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看看在地上痛苦掙扎的仆從,再看看身影漸遠的鬱謹,咬牙切齒:“道格拉斯!”
他剛想繼續追鬱謹,卻發覺自己動彈不得,像是整個人被圍困在了冰塊中。
他冷笑一聲:“道格拉斯,我不喜歡睡冰棺。”
“我以為你現在心情不好,應該需要冷靜一下。”
另一隻吸血鬼的語調和他的體溫並不一樣,顯得溫暖很多。
“我很冷靜,倒是你,不來幫我,反而放跑那個人類,到底是想幹什麽?”
道格拉斯背靠著他對面的那棵樹,唇角有著完美而溫柔的弧度:“安格斯,你長大了,應該靠自己的能力來捕獵。”
“我馬上就抓到了。”安格斯瞪大眼,“是你攔著我。”
道格拉斯仍舊很耐心地跟他解釋:“安格斯,當你在追捕某個獵物的時候,很可能會遇到其他的獵人,這個時候,你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來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