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覺得不能只有自己一個人遭受不公平待遇,所以反而變成了加害者的樣子。我這樣理解對嗎?”鬱謹不理會他的嘲諷,繼續追問,“那個聲音對你說了什麽?”
王晨莫名其妙地回答:“是個男的,很年輕。他問我是不是生氣,想不想報復回去,我一時氣急,就答應了。”
和葉梨遇到的大體差不多。說到這鬱謹就想起要幫葉梨討公道的事,問他:“你還記得葉梨嗎?”
“記得,怎麽了?”王晨大喇喇地道,“她跟你說我壞話了?”
“你殺了她。”
王晨理直氣壯:“是啊。她總纏著人,我嫌煩,就把她殺了。”
“她覺得你們很有默契,”鬱謹直白道,“她喜歡你,以為你也喜歡她,想和你繼續發展。”
王晨煩躁道:“誰喜歡她啊?本來就只是熟一點的朋友,我都故意和她保持距離了,她還是看不懂,這能怪我嗎?送禮物我說不喜歡了還是要送,我出去和朋友玩她都要在後面偷偷跟著,甚至還不想我跟別人說話,你覺得和這種人也能繼續發展?”
就像是羅生門的故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版本。
“要我說,她還不是想找個人寄生,”王晨詭異地笑起來,“女人找男朋友不就是找個有錢的奴隸嗎?想買東西的時候給錢,平常就要任打任罵當出氣筒。”
他說話的時候,背後的女性軀體難過地低下頭,瑟瑟發抖。
如果說王晨前面那段話還讓鬱謹覺得他的行為情有可原,後面這段就顯得不合常理起來。一個會見義勇為的男性,按理來說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鬱謹只能當做他被一名女性妖怪欺騙後,對所有女性的認知產生了扭曲。而葉梨不幸撞在了這個槍口上。
也許不是主觀產生的扭曲,而是被某種力量放大了心中的怨恨。他是這樣,葉梨也是這樣。
“可是你……之前不是在追一個女生嗎?”
王晨臉色微變:“她不一樣。”
“那個女生叫月……”
“你不要說了!”王晨暴躁地打斷他的話。
鬱謹看著他的反應,心裡已經有了判斷,點點頭:“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救的那個漂亮的女人,是不是謝眠?”
王晨瞪大眼,哈哈大笑起來:“怎麽可能,怎麽會是她。謝眠我還認不出來嗎?”
鬱謹看著手中的刀:“好了,我想問的話問完了。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不再作惡,我可以幫你報仇;第二,你繼續一意孤行,我會在下次事發的時候解決掉你。”
王晨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幫我報仇?你憑什麽幫我報仇?你又知道該去找誰了。”
“看起來你想選擇第二種。”鬱謹在他能夠逃跑之前踩住他的肚子,俯下身觀察著兩具軀體連接的部分,“順便告訴你,如果你希望那個聲音再次出來幫你,我想是不可能的。”
王晨的心思被識破,臉色更加難看。
鋒利的刀刃刺破皮膚,從兩具軀體連接的部分滲出深紅的血液,男性的軀體發出痛苦的嚎叫,女性的身體也開始低聲啜泣。
“我知道了,我選第一種,可以了吧!”王晨被逼無奈,開始求饒。
鬱謹思考了一下,刀鋒一轉,攻擊重點放在了男性軀體這一面:“我放心不了。”
他本來想強行把兩具身體分開,現在看來,只會同時傷到兩邊的身體。他信不過王晨,只能讓男性這一半身體短時間內再沒有作惡的可能,才肯放過他。
他松開手,看了一眼王晨憤恨的表情,把刀收了起來,漠然道:“現在可以了。”
他知道王晨在心裡罵他,也懶得再管,走出樹林。
卻發現越青霆站在路口看著他,瘦削單薄的身影在光線並不明朗的夜晚猶如鬼魅。
“你在這啊。”越青霆看到他出來,懶洋洋開口,“我找了好久。”
他似乎真的找了很久,都已經困倦起來。
鬱謹看看時間,也將近門禁時期。但他奇怪的是,越青霆為什麽會來找他,又是怎麽找到他的。
“我擔心你啊。現在經歷過靈異事件的人只有我們兩個,要是你再出什麽問題,我不就孤軍奮戰了。”越青霆打了個呵欠,有氣無力地道,“現在終於找到了,我們回去吧,該睡覺了。”
鬱謹加快腳步趕上他的步伐,看著他的背影:“我見到王晨了。”
越青霆遲鈍地反應過來:“啊……啊?他怎麽樣了。”
“他在殺死葉梨之前就已經死了。是在一天晚上,救一個被人挾持的女性的時候死的。”
越青霆靜靜問:“他見義勇為英勇犧牲了?”
鬱謹觀察著他的表情:“他說他救下的那個女人是個妖怪,他死在那個女人手上。”
“吸人精氣的女鬼嗎?”越青霆玩笑道,“那他這種年輕力壯的小青年還真是女鬼的目標。”
“另外關於他在追的那個女生,謝朧……”
越青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真的是謝朧?沒想到他喜歡姐弟戀。”
鬱謹微微勾起嘴角:“謝朧是不可能的。”
越青霆平靜地和他對視著,呼吸規律而均勻。
鬱謹意味不明道:“你放心了嗎?”
“我放心什麽?”越青霆笑了笑,衝淡兩人間有點凝重的氣氛,“可以放心大膽去追學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