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青霆安慰道:“學姐你……不要擔心,一定能碰到合適的。”
“也不是一定要談,畢竟有的人可能天生就不適合。”謝朧的神色有些落寞。
她看看時間,擺擺手:“好了我要回去了,下午還有事,小組討論以後再約。”
她拎起包,笑容滿面地揮揮手便離開教室,顧盼間神采飛揚,做什麽都帶著一股靈動美感。
越青霆一手撐臉,感歎道:“謝學姐這麽漂亮,居然還是單身。而老王這種人,居然有人倒貼。”
“你看到她的影子了嗎?”
越青霆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低頭看看自己的影子:“怎麽了嗎?她沒有影子?”
“她有,但是影子不像她自己的。”鬱謹也看著自己被延長的影子,“她是披發,但影子裡是馬尾。”
越青霆動了動手,看著影子裡的自己依樣做出動作:“你是說,她有問題嗎?”
“我不知道,也許她只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你們沒有任何人知道王晨在追誰嗎?”
越青霆攤攤手:“他自己不願意說,我們也沒辦法。”
鬱謹抿抿唇,思索道:“他有什麽關系很好的朋友嗎?或者你能夠聯系到他的父母和其他親屬嗎?”
越青霆怪異地笑起來,低下頭用手掌捂住自己半張臉,緩緩道:“他關系最好的朋友,是我。當然,不能排除他還和老家的朋友有聯系。”
“按照你們對他的描述,我還以為他一定會把這件事拿出來分享,找你們出謀劃策。”
“很遺憾,完全沒有。”越青霆十指交叉,墊在下巴下方,眼神飄渺迷離,似乎看著遠方的影子,“這個人對於他來說太特殊了——不過找老王的父母問一下也能多一條出路,或許你可以找一下班主任或者輔導員?”
鬱謹突然問:“你覺得,有人說謊了嗎?”
“說謊?誰?”越青霆聲音略微提高。
前面正在自習的男生回過頭來,冷漠而略帶惱怒地瞪了他一眼。
越青霆立刻做出道歉的姿勢,壓低了聲音:“你是說……謝朧說謊了?”
“一個可能而已。她對王晨回家這件事毫不知情,顯得有點奇怪。而且你看她的名字,拆開確實有個‘月’。”鬱謹看著他緊張的神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當然,也可能單純是我想多了。”
該講的講得差不多了,鬱謹拿起包,起身要走:“我先回去了。”
越青霆自然地拿包跟在他身後:“想好了現在去哪嗎?”
鬱謹走了幾步站定,回頭看他:“你要和我一起?”
越青霆條件反射地就要做肯定回答,看到他愈加冷淡的神色,半途拐了個彎:“分頭行動吧,到時候再聯系。我去問問其他和老王熟悉的人。”
鬱謹點點頭,沒坐電梯,直接從樓梯下樓。
“我下午有課,應該沒時間和你一起行動。”
越青霆等他消失在樓梯口,又算他應該已經離開教學樓了,才按下電梯按鈕,小聲嘀咕:“現在居然會找理由了,明明就是不想和其他人一起行動。”
鬱謹要和越青霆分頭行動,一方面是習慣了獨來獨往,一方面是心中另有一條線索。
王晨這條線基本上是斷掉了,他覺得就算聯系到王晨的朋友家人,多半也沒什麽作用,頂多補完一下劇情。
而另一條線,就關系到他的噩夢了。
鬱謹並不想讓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夢。
他走到教一1103教室。教室內正有人上課,他只能看兩眼就走。
教室的名牌和門雖然有年代感,卻很完整,窗簾大開著,陽光斜斜射入,讓躲在角落的陰鬱黑暗都無所遁形。
這是一間很正常的教室,看不出任何問題。鬱謹剛想離開,突然聽到裡面的老師在點人回答問題。
問題他沒聽清,那個名字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被叫的人本來似乎在走神,聽到老師的點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微皺起眉看向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微笑著說了些什麽,他才緩緩站起來回答問題。
站起身的人的身影太過熟悉,以至於讓鬱謹險些衝進教室內。
那個人雖然在回答老師的問題,目光卻沒有直視前方,而是緩緩側過頭來,和鬱謹四目相對。
是他自己。
鬱謹忍不住向前一步,隔著窗子和他對視。
教室內的他似乎勾起了一抹略帶嘲諷的微笑,漫不經心地將視線收了回去,和身邊的人低聲說了些什麽。
另一個人坐的是靠窗的位置,因為反光,看不清樣貌。但是他能夠看到,那個人在和教室內的自己說話的時候,順手幫他理了理耳邊的碎發,動作自然而親昵。
兩個人說完話之後,都側頭望了過來。
教室裡的自己的嘴角露出一抹冰冷而略帶挑釁意味的笑容。
冷漠的表情和嘲諷的目光讓鬱謹感到一股煩躁,他緊緊盯著教室內的自己,上前幾步,準備直接拉開教室門。
“這位同學,你有什麽事嗎?”
似乎是他的視線太過灼熱,正在授課的老師也忍不住打開門詢問。
鬱謹怔了一下,再回望過去的時候,教室裡已經都是陌生面孔。陽光也沒有那麽刺眼了。
他道了聲歉,便離開了教學樓。
下午晚些時候還有堂課,他跟輔導員反應說王晨失聯,把找人的事拋了出去,隨便休息了一下便接著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