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倉皇地發現,周圍的環境已經替換為她噩夢中的實驗室。
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痛苦又一次翻湧上來,撕裂著她的神經。
她被自己的力量所困住了。
丁鶴焦慮地把鬱謹拉進懷裡,防止他被飛濺的鏡子碎片劃傷。
鬱謹能感到他身體的顫抖,用力回抱住他,用嘴堵住他的嘴唇,主動而激烈地向他索取。
“我沒有死,你也沒有殺我,這些都是假的。”他撫摸著丁鶴的臉頰,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丁鶴的神色有些疲憊:“我知道。但是我……對不起,我應該想更好的辦法。”
鬱謹早已經對死亡習以為常,但是他沒有。就算出於無奈,他也沒有辦法輕易原諒自己。
他知道,何櫻櫻的目的是看到他們自相殘殺,而這一幕降臨時,她一定會親自來到現場觀看。
因此他將計就計,和鬱謹演了這出戲。
但是這件事仍舊在他心裡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恐怕要成為他心中永遠的噩夢了。
如果他能夠擁有比何櫻櫻更高維度的權力,他們就不會遇到這樣的境況。他必須要更加強大,才能保證保護所愛的人。
脖子上突然一痛,他低頭髮現鬱謹扯開他的衣領,在他頸邊狠狠咬了一口,尖銳的獠牙刺入血管,新鮮的血液正在迅速地從他身體裡流失。
“既然你原諒不了自己,那就安心接受我的報復。”鬱謹用舌尖封住他頸側的傷口,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
丁鶴臉色有些蒼白,眉間的陰鬱卻散了一些,定定看著他:“你真的要報復我?”
鬱謹冷笑一聲:“你現在就是我的血仆了,只要我需要,就必須出現在我旁邊,為我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丁鶴眨眨眼,把手腕遞到他唇邊:“夠了嗎?”
“夠了,剩下的留到以後。”鬱謹拍開他的手,眼底的鮮紅漸漸退去,命令道,“抱住我,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松手。”
丁鶴依言抱緊他,頭搭在他肩上,幾乎化身人形枷鎖:“這樣可以嗎?”
鬱謹哼了一聲:“勉強可以。”
其實他的骨頭都快散架了。但是他必須要減輕丁鶴的罪惡感。
如果他只是一味的安慰,只會讓丁鶴內心的愧疚越來越重。
事實上他在意識到何櫻櫻的意圖的時候,第一反應也是這樣的做法。如果丁鶴不願意下手,他就想辦法自殺。
死亡只是他獲取勝利的一種方式,和其他方式沒有優劣之分。
“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現在需要贖罪。”鬱謹說話的語氣高傲而冷酷,“無論我要你做什麽,你都不能反抗。你必須永永遠遠陪在我身邊。”
丁鶴笑了一聲,在他頸邊蹭了蹭:“是。”
“你們這是在玩主仆play嗎?”原本昏迷倒地的何櫻櫻突然從地上一躍而起,轉著匕首警惕地看著他們,“好有情趣呀~”
她現在不能完全摸清兩個人的能力,因此不敢貿然進攻。
她這麽快就能從夢中清醒過來,其實有些出乎丁鶴的預料。
不過他也只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很快就鎮靜提問:“你為什麽要把我們騙到這裡來?”
何櫻櫻無辜道:“不是我把你們騙到這裡,是你們硬要闖入我的領地。”
丁鶴淡淡道:“我們進來之後什麽也沒有做,你不可能察覺到異常。”
何櫻櫻笑嘻嘻地道:“也許是我格外敏感吧。你們知道嗎,按照這個世界的正常走向,你們看到的那個,才是真實的,我只是在把你們掰回正軌。”
“我不覺得你是個喜歡循規蹈矩的人,”丁鶴試探問,“灰姑娘?”
何櫻櫻驚呼一聲:“原來你們還記得我,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會想起那段恐怖的旅程。”
話雖這麽說,她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真正的驚慌,反而有著幸災樂禍:“這次輪到我來坐莊啦,感覺怎麽樣?”
鬱謹冷哼一聲。還能感覺怎麽樣,感覺要死了。
“我知道你的實力很強,或許我們可以各退一步。”丁鶴鎮定自若,提出建議,“我們並不想打破這個世界的正常運轉。”
何櫻櫻饒有興趣地玩著匕首,手中的金光燦爛耀目:“你想說什麽?和一個想殺掉你的人結為朋友?”
“我們可能有著相似的目的。”
何櫻櫻眼神轉冷,嘴角的笑容卻愈加甜美:“你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
“你從小被當作實驗品長大,接受過很多常人難以忍受的實驗處理,所以你最痛恨的就是外界的控制。我想,你應該不願意一直處於被主神控制的地位。”
何櫻櫻慢悠悠地道:“我會被當成控制品,不是拜你們所賜嗎?”
她本來只是想試探兩人的來意,對他們沒有殺意。但是在聽到丁鶴有關於研究所的言論時,她的心中卻湧起了難以壓抑的仇恨。
那是她命運悲劇的開始,她無法忍受一切的主導者還活在世上。
即使她也知道,這一切和丁鶴沒有直接關聯。
“有關研究所的資料,是我讓他們流傳出來的。你以前也懷疑過,為什麽重要資料會突然泄露,不是嗎?”丁鶴端詳著她的表情,眼中有著勝券在握,“我們和你一樣,厭惡這樣的控制。”
研究所的資料泄露後,何櫻櫻和其他實驗品突然爆發了反抗,幾乎毀掉了研究所。雖然後來又死於研究所的清理,但何櫻櫻從主神空間轉了一圈,又把研究所的殘余給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