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莫名感到臉上有些燥熱,堅決道:“按月份算我比你大,應該是你喊我哥哥。”
話一出口他就感覺不對。丁鶴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大大方方喊了聲:“哥哥。”
鬱謹覺得血液上湧,控制不住地臉上泛紅。他莫名覺得這個稱呼很羞恥。
丁鶴端詳著他的臉,又試探著喊了一遍:“哥哥?”
這一次聲音要更輕柔,尾音稍微拖長,帶著點撒嬌的意味。
鬱謹冷酷無情地捂上他的嘴:“你不要再叫了。”
但他臉上的紅暈卻久久不散,眼神也不知道往哪裡放。
丁鶴點點頭,他才松開手,丁鶴卻趁機抓住他的手腕,笑眯眯地貼近他的臉:“你喜歡這個稱呼?”
鬱謹脫口而出:“不喜歡。”
但他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在表達著他對這個詞語的敏感。
丁鶴似有所感,又輕輕向著他的耳朵吹氣:“哥哥,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現在這個稱呼不僅羞恥,還很色情。
鬱謹一路從臉頰紅到了脖子根,只有語氣更加冷酷:“不能。”
丁鶴終於不再逗他,恢復了正常語調:“好了,我不叫了。”
鬱謹吹著海風,終於把臉上的溫度降了下來,回瞪丁鶴一眼。
丁鶴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依舊溫柔微笑著看著他,幫他把被海風吹亂的頭髮理好:“我沒想到你會這麽敏感。”
鬱謹眨眨眼,猶豫了一下,一頭扎進他懷裡,頭悶在衣料裡,小聲喊了一句:“哥哥。”
丁鶴知道他費了很大力氣才逼自己跨過心裡這道坎,揉揉他的頭髮,輕輕應了一聲。
那對情侶的朋友也走到甲板上來,和他們聊天,一時之間竟有些熱鬧。
鬱謹抓住丁鶴的手,示意他可以進去避風了。
反正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兩個人正準備進船艙,卻迎面撞上一個有些熟悉的年輕女孩。
她從外表不大看得出年齡,五官算不上驚人,組合起來卻讓人覺得很舒服,身上總有一股屬於少女的甜美氣息。
“早上好。”女孩笑嘻嘻地跟兩人打了招呼。
鬱謹打量著眼前的人,一時分不清她是牧之華還是何櫻櫻。
女孩自來熟地跟他們聊起來:“你們是去島上旅遊的嗎?”
“算是。”丁鶴跟鬱謹對視了一眼,含糊回答。
“沒想到還有人選在這個時候來旅遊。那可以請你們來參加婚禮了。”女孩笑眯眯地看向那邊的一對新人,“不介意來捧個場吧。”
“當然。”丁鶴握緊鬱謹的手,禮貌回答。
她這麽邀請,鬱謹卻覺得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隻邀請了這麽少的親友,前往一個偏僻的海島,本身就是不願意讓婚禮太過聲張,為什麽會邀請陌生人呢?
況且她明顯並不是新人之一,沒有這樣的權利。
女孩看到兩人牽在一起的手,洞悉地笑笑,卻沒有戳穿:“這個海島是舉行婚禮的好地方,很少有人能打擾。”
鬱謹和丁鶴原本也是因為如此,才選擇在這裡舉行婚禮的。
證反正已經領過了,婚禮只是為了一個儀式。兩人都是愛清靜的性格,於是選了這麽個風景優美的小島,沒告訴身邊的人,只是約好了司儀。
不過如果知道還有新人要舉行婚禮,他們也會錯開幾天。
女孩似是無意地抱怨著:“他們兩個終於結婚了,我每天吃狗糧都要吃吐了。”
丁鶴表達了自己的祝福,女孩幽幽歎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戀愛。難道我們這些沒有青梅竹馬的人就不配擁有愛情嗎?”
丁鶴怔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她指的是那對情侶:“他們是青梅竹馬?”
女孩拚命點頭:“從小就在一起玩。其實還要加上女方的哥哥啦,不過哥哥在這種地方沒有姓名。他們兩家本來就是門當戶對,很早以前應該就提過結親的事,結婚也是順理成章,不知道他們怎麽這麽久才在一起。”
這個過程聽得鬱謹幾乎懷疑她是在暗指自己和丁鶴了。好在他們都沒有哥哥。
女孩嘻嘻笑著,冷不丁問:“你們呢?”
丁鶴看向鬱謹的眼神微微放柔:“我們……認識很久了。”
女孩哀嚎:“別的人都從小分配有對象,只有我一直散發著單身狗的清香,如果人生重來一次,我一定去強吻隔壁班的小帥哥。”
不,你應該有一個雙胞胎姐姐。鬱謹在心裡回答。
女孩似乎剛反應過來自己太過自來熟,這時才做了自我介紹:“我叫何櫻櫻,櫻花的櫻。”
她笑眯眯的,似乎在等對面兩個人做自我介紹。
但鬱謹總覺得她認出了自己,即使她誇張地驚歎了一下他姓氏的特殊。
何櫻櫻和牧之華還是很好認的,何櫻櫻就像是花蕊內藏了根針的櫻花,看起來清麗可愛,實則尖銳冷酷,且都達到了極致,形成強烈的反差。而牧之華無論表面的柔弱還是內在的冷冽,似乎都比她弱上一分,整個人的性格更加中庸。
但奇怪的是,無論是外表的天真還是內心的冷漠,何櫻櫻都不至於讓人生厭。
何櫻櫻靠著欄杆,眯眼望著遠處海與天的分界:“你們說,會下雨嗎?”
丁鶴禮貌回答:“看起來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