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謹簡明扼要地回答:“出院。”
“你現在還需要別的檢查,暫時不能出院。”護士不動聲色地關上門,背靠著門不讓他們出去。
“我的檢查不是都做完了嗎?”
護士掩在口罩下的半張臉看不出表情,眼神卻晦暗不明:“還沒有。”
鬱謹隱隱察覺出她有問題:“主治醫師在哪裡?”
護士把門拉出一條細縫,對丁鶴道:“請無關人員出去。”
丁鶴看了門縫一眼,伸手把門推上了,拉下護士的口罩:“不用了。”
護士隱藏在口罩下的半張臉暴露在空氣中。她的下半張臉完全潰爛,嘴角一直大開到顴骨,形成誇張的微笑。她的巨口向外淌著灰白色的粘稠液體,液體滴落地面,把地板腐蝕出幾個小洞。
她碩大的嘴一張一合,液體隨著她的動作向外噴濺:“那就都別走了。”
開始了,這就是系統提示的“殺戮狂歡”。
鬱謹躲過她的口水,看看身旁被腐蝕掉一小片的牆壁。
他現在缺的是一件護甲。病房內空間太小,就算他再怎麽小心,也難免不被口水濺到。
護士的攻擊方式就是她具有腐蝕性地唾液,一般的長武器都會被唾液所腐蝕,所以她必須近距離攻擊人,這就使得護甲的防護作用更加珍貴。
如果沒有的話,就只能選擇拉開距離遠攻。弓箭他倒是有,只是地方太小施展不開。
可惜現在在醫院裡,要是建築裡沒有這麽多人,走廊將成為很好的戰鬥場地。
護士咧嘴一笑,淌著口水向鬱謹逼近。她的動作很快,四肢著地,四肢交替的動作幾乎令人看不清楚,瞬間就要到他面前。
鬱謹順手抄起一旁的花束,點燃花朵葉片,趁護士飛撲向他的時候把花砸到她臉上。
著火的花束直直地塞入護士的巨口中,刹那間將嘴周圍燙出一圈火泡。護士咬斷花枝,把花吐到地上,灰白的唾液裡摻上了血絲。
鬱謹身上燃起火焰,讓她無從下口,不敢靠近,同時將燃燒的剩下一半花束扔到了她身上。
其實他本不想這麽做,如果護士身上的火引起整座樓的火災,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危害。但是護士的移動速度太快,他沒有時間猶豫。
護士倒在地上,揪下床單裹在自己身上,試圖用這種方式撲滅火苗。她翻滾了兩下沒能完全把火撲滅,只能艱難地爬起身,轉而向著丁鶴爬過去。
鬱謹穿著病號服,護士先入為主地認為他的身體比丁鶴更弱。如今發現他不好惹,就把目標轉向了丁鶴。
丁鶴靜靜站在門口,氣質溫和無害。
他不躲不閃,仿佛沒有注意到她的靠近。
等護士幾乎碰到他的腿時,他才微微一笑,低頭看著燃燒中的護士。
護士感到一股涼意從灼痛的指尖一直延伸到腳趾,不僅火焰熄滅,連燒灼產生的疼痛感都一並被壓製。
她還沒來得及驚喜,就發現自己緊挨著口部的皮膚開始潰爛,很快整個頭部都被灰白色的液體腐蝕殆盡。
她甚至還沒能喊出一聲尖叫,就已經化為了一灘灰白色的液體,將地板腐蝕出一個複雜的圖騰,最終完全消失。
樓下的病房爆發出尖叫。
不僅是樓下,整個醫院都騷動起來。
丁鶴打開病房門,看到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人手持長刀,愉悅地追著一個醫生劈砍,沿路無差別攻擊,路過的時候對著他們露出詭異而肆意的笑容。
不僅是他,醫院到處是運用異能或者武器對其他人進行攻擊的人,整個醫院很快成為血腥戰場。
丁鶴拉著鬱謹,趁亂從醫院離開。
醫院門口的顯示屏上顯示著兩行字。
“剩余人數……”鬱謹看著迅速縮小的數字,“是存活的人數?”
另一行是目標人數。
遊戲的任務是在保持存活,而遊戲結束的標志則是當前存活人數降低到一定數值。
這果然是一個純粹殺戮的世界。
“可是如果所有人都不殺人,遊戲就無法進行下去。”鬱謹擰了擰眉。
“這說明遊戲的獎勵一定很誘人。”
“我不這樣覺得。”至少他覺得這點積分沒有太多意思。
不可能每個人都是被主神空間扔進來的,原本生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除了一個破敗的末日什麽也得不到。
“只要有一個殺人狂借助這個機會開始殺人,其他被殺的人就會聯合起來反抗他。久而久之,戰爭就會形成。”丁鶴揚起唇角,弧度完美的微笑反而令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只需要有一個誘發點就夠了。”
而這個誘發點完全可以由幕後主使自己設置。
“但是只有一個殺人狂,他將很容易被消滅。所以這個誘發點最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或者說他的力量足以吸引一批追求者。”
電子屏翻了頁,顯示出新的內容。
基本意思就是“信月神,得永生;信月神,找到真正的自我”。顯示屏的最下面畫著一個大大的圖騰,正是之前護士死時化成的形狀。
鬱謹轉頭看向丁鶴:“月神?”
“不是我,我不能乾預這個世界的進程。”丁鶴矢口否認,“具體的情況我以後跟你說。”
鬱謹點點頭,並不追問:“看來這個月神就是誘發點了。”